东陵辰醉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片刻后微微吐出一口气:“太子哥哥为人精明,他绝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等着我们去指证他的。而父皇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残,到时他若来个矢口否认,我们又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反而不美。最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能轻举妄动。”
君清夜点头:“那慕容公子呢?他会愿意就这么放过太子吗?”
“他会的。”东陵辰醉毫不犹豫地点头,“夜云从来就是个做事懂得进退,知道轻重的,因此他不但不会坚持找太子报仇,还在信中叮嘱我千万要沉住气,不可打草惊蛇,只是注意小心提防太子哥哥,免得他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就好。”
君清夜这才放心:“果然不愧是慕容公子,既如此,你也不要着急,我们完全可以等待更好的机会。再说,纵然慕容端正他们与太子有所勾结,但动手杀人的那几个凶手已经被你拿下了,慕容先生夫妇的大仇也算是报了一多半。”
东陵辰醉笑笑,点了点头:“我明白,等待更好的机会!给夜云回封信,记住,把这句话写上。”
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要报就报个彻彻底底,争取将对方一举除根,免得后患无穷。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宁愿等待更好的机会。这就是东陵辰醉的原则。
不过,报仇虽然不可以,小惩大诫也蛮有趣的……
东陵辰醉突然阴恻恻地笑了笑,那绿莹莹的目光和森森白牙交相辉映,吓得君清夜不住地缩脖子,悄悄往门口的方向挪一步,再挪一步,又挪一步……
“哎呦!”一个不注意,正好撞到刚刚进门的柳香缇身上,把人家小姑娘撞得一个趔趄,痛得直嚷嚷:“清夜你干嘛?撞死我了!这是赶着投胎啊还是逃命啊?”
君清夜忙堆起满脸的笑容,讨好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这不赶着逃命吗?”
柳香缇忍不住失笑,绕过他上前几步禀报:“主子,宫里来人了,说太后要你和沙姑娘即刻入宫,不得有误。”
不过话又说回来,难怪清夜那么赶着逃命了,主子那是想咬谁呢?龇牙咧嘴的,还眼冒绿光,狼王附身啊?
东陵辰醉拿尖尖的门牙在下唇上磨了磨,然后才点了点头:“知道了,去叫丫头过来。”
跟着东陵辰醉入了宫,凤凝练其实约略可以猜到洛太后的目的。一路进了太后寝宫,内侍却将二人领到了一座偏殿之中,跟着弯腰施礼:“请沙姑娘在此稍候,太后有旨,先请安陵王入内一叙。”
凤凝练点头:“那你先去吧。”
东陵辰醉一张口,原本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眼珠一转,他却只是笑了笑便转身而去。只是在转身的同时背负起了双手,放在上面的右手极快地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隐秘到就连凤凝练都不曾察觉。
那个手势的意思很简单:保护她,万无一失。而接受这道指令的人,是藏身在暗处的东卫,东凌辰醉最隐秘、最忠诚的守护力量。
来到太后面前,东陵辰醉上前几步行礼:“参见太后,不知太后召见所为何事?”
“哼!醉儿,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等他话音完全落地,洛太后便砰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虎着脸厉声呵斥着,“人家从来不曾招你惹你,你却说出那样的话,你可知会对人家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
知道她说的乃是薛婉碧之事,东陵辰醉立刻满脸无辜:“太后明察,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有人在造谣生事。”
“得了吧,也就你说得出那样的话。”洛太后嗤之以鼻,脸色依然阴沉,“哀家知道,你一贯瞧婉玉不顺眼,可你不能拿婉玉跟婉碧相提并论啊,她们俩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你该不会以为婉碧也跟婉玉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