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司霆烨抬头只见一个身着轻薄衣衫的年轻女子端着一个托盘,正满目含春地站在自己跟前凝视着他。
按理说她是他母妃家的表妹,他对她不喜也不讨厌,但从孙太妃要赐她做他的侧妃时,他便对她隐隐有了些成见,再加上前日她半道上刻意等他,非要随他一起来守皇陵,司霆烨无奈之下,只好答应让她随性,只是她的行为却更是叫他心生反感,好在这两日她在行帐中也还算‘安分’,并未再做令人反感之事。
毕竟是表兄妹,司霆烨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本王不是说了不让人打扰么?你有何事!”
叶诗然闻言,面色略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尴尬,但热情的心却未受到影响,只见她缓缓坐在司霆烨对面,将手上的托盘轻轻放在桌上,软声道,“诗然见王爷一人在行帐里待了良久,便想过来看看,王爷不高兴么?”
一面说,叶诗然将托盘上的白瓷壶打开,顿时一阵淡淡酸甜之味窜入鼻息。司霆烨的眉心不禁皱得更深,“本王守皇陵意在静心反思,不须担心。”
司霆烨的冷淡态度,叶诗然了然于胸,深眸遮住眼底的一丝忧伤,片刻,装作若无其事地又道,“这是诗然在附近采摘的野果泡制而成的茶水,王爷尝一尝味道如何?”
司霆烨淡扫了眼,瓷白茶杯中浅黄色液体,幽暗的眸子里不知是何情绪,“恩,且留下吧,若无其他事,你就去忙吧!”
“王爷很讨厌诗然是么?”默了半晌,叶诗然忽的开口。
司霆烨神色平静,“本王对谁都一样。”
“你不是!对王妃王爷可不是这般态度!”叶诗然想到某些,心情忽的有些激动,音调也不禁拔高了些许。
见她提起了宁如秋,司霆烨面上立时浮现一抹不悦之色,她是他的妻,自然对她不一样,但好像没必要跟她解释什么罢!
“你闯本王行帐,只是为了问这个么!”
叶诗然直视着星眸半垂的司霆烨,不禁黯然神殇,难道他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么?
孙太妃将她赐给他的那一刻起,她便一心只想跟随他左右,她知道宁如秋与司霆烨恩爱非常,她不介意,司霆烨的心分给她一点点就好,她就知足了,但他的表情始终这般冷漠,以往她还是他表妹的时候,他对她还算温和,可现在,她在他眼睛里看到就只是反感。
“太妃既然已经将我赐予你,自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你对我淡漠也好,温情也罢,我能留在你身边就好。”言罢,叶诗然兀自端起面前瓷白茶杯一仰而尽,入口的仿若是生辣的白酒,涩的喉咙一阵难受。
司霆烨叹一口气,“本王对你根本没有一点男女之情,而且本王已经拒绝了太妃的好意,你应该知道。”
叶诗然闻言,唇边泛起一抹苦笑,“罢了,可以不说这个么?今天就只是表妹找表哥,能陪我喝几杯么?”说罢,叶诗然抬起双眼,楚楚可怜的乞望着司霆烨,司霆烨犹豫片刻,默然点点头。
宁如秋回到烨王府,为了行事方便换了身男装,一个人快马赶往皇陵,皇陵位于国都城的远郊,距离国都并不算远,宁如秋一路策马疾驰,却还是到了天幕黑沉之时才赶到皇陵。
扫视一遍皇陵周围的大致情况,但见不远处星火点点,宁如秋心中暗喜,骑着马儿向前走着,司霆烨的行帐定然是一众当中最惹眼的,是以宁如秋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司霆烨的行帐,一声马儿嘶鸣划破夜的宁静,几个守卫的士兵听到声响瞬时冲了过来,但在见到来人时,分分行起了礼。
“见过王妃!”
“恩,王爷呢?”宁如秋浅笑着注视着眼前行帐,仿佛能透过厚厚的帐子直望见里面的情形。
士兵一惊,吞吐道,“回王妃,王爷……王爷正在里面。”
宁如秋想给司霆烨一个惊喜,一时疏忽并未注意到脸上的异样。
掀开帐子,笑意瞬时凝固在脸上。
一双凤眸渐渐阴沉了下来,灼热的目光似夏日里烈烈如火骄阳,又似冬日里凛冽到极致赫赫如冰的寒风。
行帐里,一个柔媚倩影正背对着她,外衫已然褪去,姣好的身材,娇嫩白皙的皮肤乍然立现,纤纤细腰微微一动,生出千万种风情。若是在其他地方瞧见这幅画面,兴许她还会兴致盎然的调笑一番,但此时,她立在远处,胸口里翻涌着的是想杀人的冲动。
在她面前,是一张铺着皇宫里进贡的丝滑锦缎的长榻,长榻上隐约可见司霆烨熟悉的身影,此时他躺在长榻上,一动不动。
许是女人太过忘情投入,并未察觉身后一双足以杀人的目光,她又动了动,欲抬手解下内衬。
宁如秋双拳紧握,再也无法控制心中滔天翻滚的情绪,声色如冰,一字一句仿佛都带着一股股浓烈的杀意,“你、在、做、什、么!”
正要进行下一步的女人听到身后的声音,整个人瞬时僵在了原地,表情木讷地骤然回过身子来,然而比她反应更迅速的是长榻上方才一动不动的司霆烨。
“秋儿?”司霆烨猛地起身,见宁如秋站在行帐门口,星眸顿时一亮,将这原本光线暗淡的行帐映衬得仿若光芒万丈。
女人转头,看向司霆烨,眼神里尽是不可思议之色,他……他明明喝了她下了药的茶水,此时如何能清醒过来?难道……她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她的脑海里忽的一片轰然,她……她究竟做了什么……
当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