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气温非常高,蓝依只走了一会儿汗水就把背上的衣服浸湿了,好在她今天穿的是平跟鞋,否则这一趟真是痛苦之旅。山里的树木不高,都是灌木丛,蓝依从来没到这样的地方来过,走得胆战心惊的,就怕树丛里会爬出蛇或者蜥蜴之类的东西。
这条路显然很少有人走过,几乎看不出道路的痕迹,沈奕霖手里拿着一跟树枝在前面的草丛里拨来拨去,他应该也是担心有蛇。
走了半个钟头,蓝依全身湿漉漉的,鬓边散落的发丝全部都黏在脸上,额头脖子全都是汗水,爬山这运动真的不适合她来做。
“走不动就歇一下。”沈奕霖的情况也比蓝依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衣服袖子上身子还沾上了蜘蛛网,蓝依想不明白,他那么有钱,干嘛不拿钱请几个人把这里先弄出一条路来。
说歇一下,可蓝依找不到能坐一坐的地方,脚下全都是杂草,她的身边就是树丛,她只能站着。
“还要走一个钟头,穿过这片灌木林就好了,前头的路会比较好走,坚持一下。”沈奕霖向蓝依伸出手,“来,我拉着你。”
蓝依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伸手给他,她实在是走不动了,矫情不起来。因为沈奕霖要一边手拉着她,还要一边手拿树枝在前方探路,所以那个装着香烛的袋子只能由蓝依来拿,好在也不算重,蓝依还拿得了。
两人就这样走走歇歇,歇歇走走,终于用半个钟头的时间走出这片灌木林,蓝依发现路边有一块大石头,她也顾不得脏不脏的,甩开沈奕霖,走过去一屁股就坐在石头上。
由于出了汗加上口渴,蓝依全身酸软,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沈奕霖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脸,微微皱起眉头,“是不是很累?”
蓝依没理会他,他的眼睛那么毒辣,难道会看不出她有多么难受?她不知道这段路难走,难道他也不知道吗?连纯净水都没拿一瓶出来,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沈奕霖见蓝依没搭理他,他有些无趣,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这段路现在荒成这样,以前挺好走的。”
以前?以前是多久?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他都这么久没来了,难道这里就不会变化吗?蓝依偷偷地翻了个白眼,沈奕霖对合同或者企划方案上任何一个小细节的问题都能看出来,怎么在生活上就这么白痴呢?
“走吧,再不走,就算天黑了咱们也回不。”沈奕霖伸手去牵蓝依,蓝依却甩开他的手,赌气地说:“我走不动了。”
“走不动也要走,你想天黑了在这儿喂蚊子吗?”沈奕霖用力地拉起蓝依,然后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上来,我背你。”
蓝依愣了一下,马上拒绝,“我不用你背。”
“别啰嗦,快上来。”
蓝依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抵挡不了沈奕霖宽厚的背部诱惑,她最终还是爬上了沈奕霖的背。前边的路果然好走了许多,而且地势平坦,沈奕霖就算背着蓝依,速度也能和原先走灌木林时差不多。
走了快半个钟头,沈奕霖的气息听起来有些急,蓝依就让沈奕霖放她下来,恢复了之前手牵着手的模式,她还是没怎么跟沈奕霖说话,肢体接触上却不再抗拒他。
走了一会儿,沈奕霖指着前面有个松树的地方惊喜地叫了一声到了,蓝依心里很奇怪,这地方都是半人高的杂草地,看不出哪里有坟墓,沈奕霖是怎么知道就在哪儿的?
见蓝依面露疑惑,沈奕霖指着山坡上那个孤零零的松树告诉蓝依,“就在那儿,那可树是我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种的,看到这棵树我就知道她在哪儿。”
原来是这样。蓝依跟着沈奕霖走过去,终于看到树的旁边有一个拱起小土堆,很小很小,上面还长满杂草,如果不是堆着几个大石头,根本看不出和旁边的地势有什么不同。
“你在旁边等着。”沈奕霖吩咐完蓝依,自顾自地蹲下身子,开始拔草。在烈日的炙烤下,地皮很干,草也很难拔得动,沈奕霖每次都要很使劲才把草拔出来,而草根上带出来的泥土总会飞溅到他的身上,但他完全不在意,只顾低着头拔草。
蓝依看不过眼,放下手里的袋子蹲到他身旁,要帮他一起拔,沈奕霖却阻止她,“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这草你拔不动的。”
不要她帮忙,蓝依干脆找到凉快的地方呆着。这里只有那颗松树底下阴凉,蓝依自然是要站到树下的,结果竟然让她在树干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嫁大叔桃花开
树干上竟然刻着字,好几行字,有些因年月久远已经很模糊了,有些因为刻得深还能辨认出个大概。蓝依仔细地看了一下,心里不禁砰砰地猛跳起来,扭头去看了一眼沈奕霖,目光中满是怜悯。
树干上刻的每一行字内容地相同,全部都是“沈奕霖爱胡小薇一生一世”,在这些字的后面是时间。这些时间,间隔短的只有几天,间隔长的,有半年以上,而且是越到后来,间隔越长,蓝依看一下最后的时间,发现离上一次的时间间隔是两年。
从这些时间的间隔上,蓝依仿佛看了一个悲情的画面,一个满脸悲痛的青年站在这个没有墓碑的坟墓边,流着泪,用小刀或者尖锐的石头,在树干一笔一画地刻出这些字。
开始他会三天两头就来这里一次,然后坐在坟墓前默默地守着,在离开前他会在树上刻下他的心声,向那个已经逝去的爱人证明他对她的思念。
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