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找到了有趣的事情,李瑜越不让他过来,他就越想过去。她紧紧护住了胸前,护住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印子。
“奚楚!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他终于站定了步子,眼神却依然不舍得从她的身上收回来。“我不过去了,我就在这里跟你说说话。”
“滚出去!”
她是真的怒了,原来的奚楚不该是这个样子。
奚楚无奈的笑笑,转身出了屋子,替她掩上了房门。李瑜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无力的滑进了浴桶里,由着冰凉的井水将她整个淹没。
收拾妥当之后,她才开了房门。奚楚一直在门口等着,见她出来,便讨好的笑着。
瞪了她一眼,吩咐寒秋让阿进将水都给倒了。寒秋一愣,说:“姑娘,昨天夜里阿进就回去了。”
她这才想起那些荒唐的事情,他真的走了。
奚楚拉起她的手,冰冰凉凉。进屋子里头看了那一桶的凉水,对着寒秋怒道:“偷懒不给姑娘用热水?姑娘病了你担着?”
寒秋心里愧疚着昨天的事情,被奚楚一骂,又红了眼。“奴婢错了。”
李瑜看着跪在门口的寒秋,本不想去管的她心又突然软了下来,只得对奚楚说:“是我要用凉水的。”
奚楚怔了怔,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喊了寒秋将东西都收拾好,他自己带着李瑜逛了逛新建好的后花园。
偌大的花园,就只有一条开拓出来的叮咚小溪,寥寥几棵梨树,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却很好看的小花儿。
“昨晚......”
“寒秋是无心之过,小丫头不懂事,倒是弄了笑话。”李瑜张口就是为寒秋说情,尽管她知道奚楚根本就不会责怪寒秋。
奚楚低头笑笑,这才抬眼望着她,深情道:“昨夜我没回去,该多好。”
李瑜惊得后退两步,与他隔开一些距离。两只手不自觉的就抓紧了披着的薄薄外衫,一脸的谨慎。
奚楚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他觉得自己那句似真似假的话已经让李瑜狠狠推开了自己。
干咳了两声,奚楚恢复了从前的从容,挂上温煦的笑颜,对李瑜伸出了手掌。
“瑜儿,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我不逼你。”
李瑜垂下了眼帘,沉着眸子不去瞧他。下一刻却又转身走开,不愿意再跟他呆在一起。
回了屋子,寒秋已经将浴桶都给收走了,桌上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香甜酥软。
奚楚跟进了屋子,刚一坐下,就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我在书房呆了一夜。”
“不用跟我交代。”
奚楚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唤着她的名字。“瑜儿,我找到韩子洲了。”
李瑜身子猛然一震,紧紧回握住他的手。“你说什么?”
“你要去见见他们么?”
奚楚的话李瑜再听不到,她的耳朵里就只有刚才回想着的三个字。
韩子洲!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她的脸色煞白,声音也有了一些颤抖,眼中升起寒雾,带着一抹血腥。
“那地方不远,就在邺名城外的一个镇子。等我将府里的事情事情忙完了,我再带你去。”
李瑜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冷冷看着他。“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邺名城?那也不远,我可以自己去!”
说完,她起身就要朝着外头走。奚楚将她拦了下来,透着些无奈。“瑜儿,郑家来人了。”
“郑家来人干我什么事儿!”
“他有意要收了芊娘。”奚楚叹了一声,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李瑜顿住了脚步,抬着一双愤怒的眼睛望着拦在她面前的男人。“她已经死了!”
“她没死,她一直都活的好好的。当初伯父伯母为了怕你伤心,就只能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李瑜身子一晃,差点跌到地上去。“她要是活着,一定会来找我的。”
奚楚将她揽进怀里,心疼的不行。“她以为你在宫中烧死了,一直愧疚难安的藏着躲着。现在知道你还活着,她想见你。”
芊娘是李瑜的姑姑,她父亲的妹妹。李瑜及笄那一日,芊娘偷偷带她出了门,谁知道,芊娘竟然转手将她卖给了赌坊的人。
她一个闺阁小姐,竟然成为了姑姑偿还赌债的东西!李家行商,虽然比不上表亲戚郑家的家财万贯,可是那小小赌债,也不是还不起。
芊娘长的漂亮,眼光更是顶到了天上,只是她好赌,名声不大好,久久都没人上门提亲,她的终身大事也就这么耗着。而李瑜一日日长大,越来越有落雁之姿,是整个李家最耀眼的人。
芊娘的坏习越来越严重,李瑜父亲对她越来越失望,放下狠话要与她断绝关系。
不甘心的芊娘便将她从闺阁骗出,要卖给赌坊还赌债。
李瑜还记得,当初的她是怎么哭着求芊娘。只是芊娘狠心,竟然头也不回的走。赌坊的人色字当头,得见李瑜的容颜便起了坏心。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赌坊里的时候,芊娘回来了。
李瑜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芊娘。芊娘手里的那把刀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杀了几个人。
芊娘用自己,换了李瑜一条命。
这么些年,李瑜早就忘却了这么一件事情。只是每每想起父亲母亲,也就也想起了芊娘。
“姑姑死了,那天我都看见了。”
奚楚明白她的伤痛,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她活下来了。可是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