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起了身子,紧紧贴着身后的土墙,这才发现奚楚满眼都是通红的血丝,显然是整整一夜都没睡了。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我对你这么好,为什么要丢下我!”
奚楚带着无奈的责备震住了李瑜,她呆呆望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如鲠在喉,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往前一步,李瑜便往墙上再贴一分。
他压了压心头的怒火,又伸手将李瑜抓到了身边,扛起她便往外头走。
李瑜第一次是被人扛着走的,又是尖叫又是挣扎咒骂。奚楚有些烦了,干脆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安静的睡了过去。
出了明月庵的大门,对着守在外头的亲信交代说:“一把火把这明月庵给我烧干净了,顺带把这费白山,也给烧了!”
李瑜被奚楚带回了客栈,刚下了马车,便间对面走来两个人,岳思明在前,孙青曼追在后头,一前一后,不知道在争执着什么。
奚楚蹙着眉,狐疑的看着那一对男女。
他心里对于岳思明的怀疑,难道是错了?
夏侯晋是故意引着孙青曼过来的,为的就是让奚楚瞧一眼,他根本就没去过那费白山的明月庵。
他特意的走到了奚楚的那一边,应着当初在桓城别院外见过两次,夏侯晋冲着奚楚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孙青曼也认出了奚楚,一阵不自然的尴尬。
夏侯晋抬步又走,似乎是在生孙青曼的气。孙青曼有些委屈的红了眼,喊了他一声又追了上去。
“思明你等我,我下回再不这么说了。”
两人走远之后,奚楚侧头吩咐属下,去查探岳家的三公子今日都去了哪里。自己则是将昏睡的李瑜从马车上包了下来,直接进了客栈。
李瑜醒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守在床边静静望着自己的奚楚。
她心里着急燕儿,抓着奚楚的衣袖便问:“燕儿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奚楚见她醒来,多少有些放下了心。只是她一张口就是问着那个想要替她掩饰身份的人,心里又多少有些不快。
“一个平常人,你就这么挂心?”
她有些薄怒。“燕儿不是平常人,她是我此生认定的朋友!”
“我呢?”
李瑜将紧抓他袖口的手给收了回去,不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只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当初我新进宫,后宫所有妃子都敌对我欺负我,只有第一次进宫的燕儿敢出来帮我说一句话。”
奚楚看着她脸上的柔光,听着她在宫里的事情,心口又软了软。
“她没事,我原本想要将她送到城主那里,她死活不愿。既然不愿,那就跟着我们去桓城。你心里有事儿也不愿意跟我讲,有个朋友在身边也挺好。”
李瑜听的是一阵心惊,难道他知道燕儿是章路的妻子,难道他知道章路手中有虎符?
奚楚抬起一只手轻轻在呆住的李瑜面前晃了晃,笑得迷人。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高兴。一个有了身孕的女人,丈夫怎么舍得将她放在尼姑庵里。我们一会儿就回桓城,到了桓城也可以给她找个大夫瞧瞧身子。”
李瑜第一次觉得她看不透奚楚。章路一定会不舍的燕儿,一定会追着燕儿来到桓城。那半块虎符虽然已经给了夏侯晋,可她的心里还是不安。
她终于冷冷开口,问奚楚:“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奚楚笑得有些无奈,说:“你走丢了,我找不到你。我去求邺名城主,他让我帮着找到他的女儿。只要找到了他的女儿,他就能拿到女婿手里头的那半块虎符。他,要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