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研希自己知道,能够移动坚定的步伐从男人身旁决然地离开是件多么艰难的事。光脚踩着火炭也不过是这种滋味吧?是那种灵魂与ròu_tǐ相互较劲,矛盾牵扯的感觉。
索性,她离开了———使出全身的力气冲开阻碍,蒙蒙撞撞地闯进人群。男人泛红的眼底,失去往日的沉稳,担心遭到拒绝的紧张模样,一幕一幕地在脑中回荡。
她相信他是诚心悔过,真心想要挽回的。但是她同样相信他改不了自己无法忍受的“习惯”,他顶多维持一阵便会重蹈覆辙,相同的矛盾一定还会出现。因为他是权至龙。
他不可能为了她舍弃事业,她也没资格要求他那样做。只要事业在,人气在,他永远摆脱不掉那个光环,那个她曾仰慕的光环终有一天会成为她们之间最大的鸿沟,差距,不是一点点。她真的累了,分了一次手,简直要了她半条命,她真的不敢再尝试,再奢望。哪怕现在痛苦一些,只要能完全的放下他,她就别无所求了。
可是好难受!
心里做着艰难的拉锯战,一方面要硬下心肠,说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回头。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不能完全忘掉他,日后会因为错过他的挽回而后悔......她甚至偷偷期盼着他能忍下一年,一年之后如果他真的回来找她,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跟他在一起......然而不行,不行不行都不行!
正是有清晰的理智在,在她迷茫动摇时,不断地警醒她,告诫她,才没有令她做出糊涂的选择。该悬崖勒马了,尽管舍不得,也要咬牙坚持。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他,她不是也活过了那段阴暗的日子了吗?
至于如何疗伤,如何排解难过,没关系,她自有方法。说来,她倒也体会出权至龙爱泡夜店的原因了。绚烂的灯光配上可口的美酒,肆意舞动的人们如痴如醉,谁也别嫌弃谁,谁也别笑话谁,震颤到麻痹的舞曲来不及让你思考与犹豫,烦恼就没了,压力也没了,的确不失为一个缓解心伤的好方法。
所以当权至龙知道崔研希经常流连夜店时,他无比震惊!
“上班都挺正常的,没缺勤,没迟到。不过........至龙啊,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对她.......”
“别问那么多,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她的请况及时告诉我就好了。”说完,权至龙挂断了池贤俊的电话。
真是奇了怪了!
他收敛起来,她倒欢实上了?
如今他再难受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就算喝酒,消遣也会适度,还能清晰明了地思考挽回她的方法。
他不得不得承认,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每天除了工作,他只窝在家里,或是叫上几个朋友聚一聚。他试着约束自己,不去泡吧,不去暧昧,每晚睡在自己床上,喝酒也是和认识的兄弟一起。慢慢找回生活的规律,唯独不能适应没有她的日子。尤其是闲下来的时候,各种思绪塞满了脑子,一想她就睡不着......
他知道,对这样一个铁了心要离开的人,激进的方法显然是不管用的,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他强迫自己压下那种迫切,缓下节奏,尽量让她自我平复,待她怨恨的情绪不那么强烈了,他再想办法接近她。就目前来看,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但是呢,突然听到她跑去夜店通宵玩耍,这个讯息令他十分震怒。内心是既自责又生气———自责自己把她逼到那种地方去缓解情绪,生气她离开他却没有好好善待自己。
女孩子应该洁身自好的。
无论他们今后走到哪一步,他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从一而终”地美好。无论是心态还是外表,都该是优雅而完满的。他心甘情愿地为她带去正能量,为她铺平坎坷的道路,给她优越而体面的生活。他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作为她的男人,这是自己不能推辞的责任。他有权保护好她,让她少走弯路,免受那些无谓的骚扰与诱惑。
然而现在她因为失恋,与他人——或者是陌生的男人在一起喝酒、跳舞。那种画面单是想一想,就令他恨得咬牙切齿,坐立难安!
他能容下一个都暻秀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那小子有事没事就在研希跟前晃,用他那副帅气而纯良的面孔去安抚研希,给她带去一丝幼稚的关怀———鬼知道那臭小子在打什么算盘,又是不是真的纯良!他是看在他陪伴研希走过一段伤痛的过程,才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等他和研希复合,再想办法把他一脚踢开,滚得远远的,少在他面前碍眼!
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来说,能压制住醋意不发火就已经是他隐忍的底线了。可如今,当他知道还有别的男人试图接近自己的女人,那种抓心挠肝的危机感,使他很难再维系淡定,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运筹帷幄了。
他开始变得多疑,认为谁接近研希都是另有企图。研希接近谁,谁就是他的威胁,恐有取而代之的危险。
他可以容忍有人怀着欣赏的眼光去看自己的女人。但是,那人若是敢碰她,产生觊觎的念头,试图将她占为己有。那么不把他玩死,他就不叫权至龙!
尽管,他们已分手。
但他就是自私,就是不允许,这就是他的占有欲,一辈子也改不了!
“让她加班也好,多给她一些工作,别让她闲着。辛苦了,贤俊。”
“孝琳,等她放假多陪陪她,或者你们一起去旅行,一切费用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