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权至龙才知道,没有什么滋味儿,比伤了心更疼。小说访问:. 。
惊愕与愤怒都无法比拟这种疼痛,骤然收缩的瞳孔传达着他内心狂风暴雨般的翻腾。
哪怕打他、骂他,污蔑他,羞辱他,也没有这迎头‘棒’喝来得突然,来得震惊!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愤怒驱使他收紧力道,狠戾的双瞳近乎疯狂地瞪着那张脸——死死地瞪着,看她从茫然变为困‘惑’,再到因为窒息而开始变红,开始痛苦的挣扎
“唔,放,放开”
“这就是你的疑虑吗?愧疚,更胜于爱?”低颤的声音仿佛来自幽深的冰谷,“你不该问得崔研希,我把最真的东西都给了你,可是,你居然问我愧疚?”
“我愧疚什么?我愧疚,就算我愧疚,也轮不到你来质问,懂吗?”
被箍紧的窒息,使‘女’人的大脑一片空白,她瞪大双眼,惶恐又陌生地望着男人‘阴’郁的面孔,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磨砺着洁白的牙齿,他的眼,是她见过最恐怖的
发生了什么事?
他,想勒死她?
直到‘女’人开始剧烈的挣扎,权至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多失控,他迅速偏过头,闪开对方的抓打,手臂施力一挥,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嘭”地一声闷响,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权至龙愕然回头———崔研希头部撞到‘床’头柜,身子晃了两下,直接从‘床’上栽倒下去。
权至龙仓促伸手,却抓了个空,只听又一声闷响传来,接着,是‘女’人的嚎哭:“啊啊啊权至龙,你王八蛋!!”
顾不得对方的咒骂,权至龙迅速跳下‘床’,把人从地上抱起。他担忧地‘摸’向她的脑后,那滚烫的温度,明显多了一个突出的大包。心里狠狠揪紧,他有点慌‘乱’,“我,我不是故意的,摔疼了吧?”
崔研希一把推开他,脸‘色’涨红地嘶吼:“你给我滚——!”
“我”
“你居然敢掐我,你还打我,呜呜呜权至龙,你特么‘混’蛋!!”
权至龙真是百口莫辩,事实上,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刚刚使了力,但是‘女’人的‘激’动又让他感到罪过无比,认为自己可能真的失控了。
崔研希不依不饶,揪住他的衣服推搡着,狠狠捶打他的‘胸’口新仇旧恨,委屈,怨怼,所有积压的情绪都从这个“暴力”的开端找到了宣泄口!
本该伤心的男人,此时被她哭得六神无主。他无力地看着她的歇斯底里,耳边充斥着她的哭骂一种心灰意冷,从心底悄然升起,平生第一回,让他感受到这无可奈何的疲惫,疲惫到,他想逃。
崔研希哭了半宿,任凭他怎么哄都是无济于事。她没完没了的哭诉,不知是醉的还是醒的,语无伦次,咄咄‘逼’人
直到她哭累了,睡着了,墙上的时钟将将指向三点。
权至龙毫无睡意。
他独自下‘床’,走到客厅,在黑暗中点燃一根烟,静静地站在窗前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从没想过伤害她。哪怕,她让他很难过。
愧疚?
这个词儿好久没出现了,它被甜蜜所替代,以至于他都快忘记它的滋味儿了。
是的,他曾经很无情,很残忍,这是不可否认的。因为不甘心被崔家摆布,他把一切坏情绪都带给了那个无辜的‘女’人,她自杀,他知道,她甚至乞求过他,但他充耳不闻,他放任她跌进冰冷的深渊,走投无路,最后跳下汉江
他的确愧疚过,以微不足道的怜悯,缅怀过她。可那又怎样,这个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他也在被剥夺!被迫面对不公!做她的善人?凭什么?他不至于泯灭人‘性’,但也不会去救一个为自己设下圈套的人。
他承认,他给予研希的全部,包括自己的坚定,有一部分——一小部分是来自逝去的“她”。
再是冷血,也会对逝去的生命抱有一丝亏欠。但这份亏欠,绝对不能比拟爱,差之千里!
而这个没脑子的‘女’人,居然敢问出“愧疚更胜于爱?”
多可笑!
谁都有资格质问,唯独她不行!
她是他第一个想要真心对待的人。
他做到了!
多少人反对,留下多少骂名,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到。对此,他一意孤行,费心乏力地改造她,给她别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地位、荣耀、还有爱情。他用自己的坚定,成功堵住了悠悠众口,然而万万想不到,最后来质问他的,会是他真心相待的人!
他从没有如此执着地爱过一个人。对她的‘精’力,胜过他挚爱的音乐。
他认栽,爱上她,他心甘情愿。
想一想,多少‘女’人对他死缠烂打,又对他‘欲’罢不能,她们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地讨好他,卖乖,温柔,懂事,体贴,每一个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而他除了暧昧,却从没在她们身上多停留片刻。
所以说,他是不是遭到了报应?
爱上这么一个不知冷暖的‘女’人!
她把他‘精’心堆砌的堡垒,一脚踢翻,还理直气壮地来问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呵呵。
傻‘女’人!
心寒到,连教训她的想法都没有了。很累!
一股厌倦袭上心头。这是可怕的征兆。
回想起她的哭号与厮骂,除了心疼,还有一种酸楚的顿悟。原来,他们还不够了解彼此,他们爱得太匆忙,以至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