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在黑猫小区外面。”莫淙烁看了眼不远处黑猫小区的大门,尤其是那很有亲切感的简笔黑猫图标——哪个时空缝隙的猫都长得跟主世界一样——小声辩解了一句。
残缺着的记录之书点评:这真是个愚蠢的发言。
莫淙烁痛苦地继续捡纸,觉得自己以这种方式,在怒斥中收集情报是挺蠢的。唉,好多年没被这么直白地痛骂过了,抵抗力太低,有点撑不住了,还有这大妈的嗓门可真大。
“小区外面就跟你无关了吗?啊?!”包大妈吼道,“没有公德心!自私自利!还以为你出远门一趟能有点长进,结果还是这么不着调!你说说你,大学都读了些什么?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啊!枉费高考那么高的分数,枉费一流的大学教育,枉费四年不回家!说什么努力读书自己打工赚学费。其实只是玩疯了吧?过年都不回家看看父母。毕业了还就留在外地工作,连回来当面说一声都不肯。电话,电话,就知道电话。电话跟见面能一样吗?真是的,莫淙烁,我告诉你,我要是你爸妈早抽死你了,不孝子!还有那头发,一个大男人留那么长的头发,像什么话!”
莫淙烁:“……”嘶……也就是说,虽然是邻居,但起码四年没见过面,认错人也情有可原?
“包婶……”一个中年女士似乎有点尴尬地开口。
包大妈:“哎,小余,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孩子……”
中年女士:“不是的,包婶,他不是我家淙烁。”
包大妈:“怎么可能不是,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虽然从他上初中起整天又是住校又是周末也不回家的就见得少了,但长相又没有大变。你别替他说话,我跟你说,孩子不能惯,该教育的时候要狠下心。”
中年女士越发尴尬的样子:“不,包婶,他真的……”
包大妈没听她的,扭头吼安静站在一旁的莫淙烁:“捡完了没有?别以为你妈来了就没你事了,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妈又给你收拾烂摊子吗?自己造的孽,你自己收拾!你妈舍不得骂你,我来当这个恶人!”
“捡完了。”莫淙烁对面带歉意看着他的余女士笑笑,将一小袋纸屑放入了垃圾箱,记录之书赶紧趁着别人看不见垃圾箱里的动静将实际上不是纸屑的纸屑都收回去。
“还像点话了。”包大妈神色好了点,又对余女士说,“你看,孩子还是会听话的,你得狠下心,不能纵着。不过也应该是年纪大了的关系,长进了,懂事了。”
余女士只能勉强地笑着。
“好了好了,”包大妈说,“你们母子应该也是很久没见了,我就不在这讨人嫌了,你们慢慢聊。你啊,”她走之前又凶巴巴地对莫淙烁说,“多关心关心你妈,可长点心吧,多大的人了。”
莫淙烁‘嗯’了声,点头。
包大妈终于满意地离开了,剩下伪母子面面相觑。
“抱歉,”余女士先开口,“你跟我儿子长得很像,包婶她认错了。”
莫淙烁笑道:“可能不仅长得像,名字的读音也是一样的,我叫莫淙烁,莫名的莫,流水的淙,闪烁的烁。”
余女士愣怔了片刻,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着包,喃喃道:“一样呢。”
如果一个人,名字和你儿子一模一样,长相有九成以上相似,外表年龄也差不多,在几年不见的情况下,有什么理由你一点也不怀疑他就是你的儿子呢?
仅仅是因为你知道你的儿子现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吗?还是仅仅因为发型?
“进来坐吧。”余鸳女士邀请莫淙烁道,“我丈夫很快就回家了,他也想见见你。”
莫淙烁略犹豫了一瞬,但想着他自己无意伤害这对夫妻,这对夫妻也不可能伤得了他,所以虽然初次见面、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底细就进家门有点唐突,但也不算大问题,于是他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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