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晨夺下易京北门之后,张燕的援兵也陆续到来,岌岌可危的公孙瓒再一次跟袁绍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黑山军兵力不少,布防与易京北面,袁军停驻东南,隔城相望,战事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几天时间,双方也比较克制,谁也没有急着攻打。
袁绍的伤势很尴尬,却不致命,依旧坚挺地指挥战斗。袁军之所以没有主动出击,却是因为粮草不济了,正在等待袁谭送来。本来他们围城之后,就要拿下公孙瓒,所以原本以为囤积的粮草够用了,不料吕晨和黑山军先后袭营,粮草被烧了许多,加上公孙瓒又在吕晨的帮助下“诈尸还魂”了,粮草自然就短缺起来。
公孙瓒这边,他是想打的,但是城内三万兵马鏖战太久,士气低落,他只能等着新招募的两万兵马南来之后再动手。而张燕根本就没有跟袁绍动手的想法,在他看来,就这样拖到双方退兵,就是最好的选择,吕晨不死说曹操会出兵吗?那再好不过了!
八日过后,中山国无极县。
袁尚歪歪扭扭骑在马上,穿得很喜庆,身后是一队穿得花里胡哨的卫兵,他走在前头,后面还跟着好几辆挂满了红绸的马车,而在队伍的最后,是生命力顽强的文丑。
本来,作为正副迎亲使者,是都要披红挂彩走在前头的,但是袁尚看着文丑蛋疼,文丑也嫌挨着袁尚晦气,所以,就各自保持了安全距离。
袁尚讨厌文丑是有理由的,本来他就对文丑不甩他这个最受-宠的三公子,而心中怀恨。而袁尚被老爹贬到这里来做迎亲使者,他认为也是因为文丑,正是因为文丑脑洞大开,献计让修那条土路,才让吕晨的骑兵攻上了城头,正是如此,才导致袁绍连夜逃窜,最终被袁尚砍了一刀。袁尚觉得,自己被贬来这里,完全是因为文丑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这可是他第一次随军出征啊!他本来是卯着劲要上阵杀敌的,结果却把自己老爹给砍了。
文丑心里也憋屈着呢,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吕晨给利用了,只觉得自己献的计策很好,明显起到了作用。不过,袁尚这蠢驴带着几千精兵没能围歼了吕晨,反而被他带着到处转,最后一个金蝉脱壳来了北门,利用那条土路上了城头。自己之所以被主公厌恶,都是因为袁尚这牲口。
互相埋怨的正副使者,各自带着一棒子撇着嘴耷着眉的亲兵,搞得这支迎亲队的气氛也怪异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一支迎亲队,后面马车里坐的就是袁尚二哥袁熙的新婚妻子,是中山国甄家家主甄逸的嫡女。
袁尚向来自命不凡,他管这叫天生的高贵气质,实际上则是眼高手低自以为是。这也不能全怪袁尚,一来是他年纪还小,不过十七岁而已,另一点则是因为袁绍想来对他溺爱得过分,所以,也让他养成了瞧不起人的毛病。在他看来,文丑不过是他袁家的一条狗而已,居然敢不给他摇尾巴,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文丑号称河北第一猛将,实打实的粗人一根,自信心也是爆棚,在他想来,袁尚孺子小儿,竟敢看不起自己,连主公都对老子礼待有加,你算个鸟啊?将来等大公子继位之后,一定要好好折磨折磨这蠢货。文丑现在表面上不偏不倚,实际上已经倒向了袁谭。
“三公子辛苦,家父略备薄礼,还望笑纳。”
正在袁尚心里想着怎么让文丑摇尾巴的时候,一个俊朗男子策马来到了他旁边,拿出一封红色刺金的礼帖,满脸笑意地递给他。这男子乃是中山国富商甄逸的次子甄俨,甄逸长子早夭,他便等同长子,也就是马车里那女子的哥哥,袁熙的大舅哥。
甄家是河北第一大富商,一直出钱出力支持袁绍,跟袁家的关系铁得很,比起支持刘备的糜竺也差不离了。
袁绍都跟甄逸称兄道弟,袁尚也不好给甄俨摆架子,双手接了礼单,笑了笑道:“世兄多礼了!这是为我兄长迎亲,何来辛苦一说?”
甄俨又跟袁尚浅谈了几句,道:“易京战死如何了?显甫可有什么好消息?”
其实,甄家最是关心袁绍能否获胜,毕竟中山国原本是在公孙瓒的地盘,公孙瓒也好几次想要拉拢甄逸,却被甄逸婉拒了。所以,全力资助袁绍的甄逸绝对不能容忍公孙瓒获胜,恨不得马上叫袁绍灭了公孙瓒。现在,甄逸又要把女儿嫁给袁绍的二儿子,他算是把整个家族都绑在了袁绍的马车之上,所以,也是让儿子甄俨找袁尚探听一点内幕消息。
袁尚傲然道:“公孙瓒,冢中枯骨而已!我父早晚必生擒之!”
甄俨素来知道袁尚好空谈,他的话不敢全信,说:“张燕八万黑山军驰援公孙瓒,如今又在紧要关头,救下公孙瓒。现在袁公与公孙瓒兵力相仿,不知胜算几何?”
袁尚道:“黑山黄巾,土鸡瓦狗而已!他们到来的第一日,便是被我军杀败,丢下了一万多具尸体!而且,真正救下公孙瓒的也不是他们,而是吕晨。”
甄俨当然知道吕晨,便问:“吕晨所部皆是精锐,虽数量不多,恐怕也很难对付吧?听说,吕晨所部又补充一千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人数更甚,据说是出了易京,南下袭扰我军粮道,并多次得手了!”
袁尚虽然恨极了吕晨,却也不敢贬低他们的战斗力,道:“一千五百人而已,何必大惊小怪?苏仆延已经带了一万乌桓骑兵南下河间郡。只要他敢再出现,必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