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意的两样东西,李斯鸣本人和他的原画,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可现在我的心里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至少一开始的时候,我希望李斯鸣本人还能够活着。
但他的尸体就在我面前,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用什么方法保存的,尸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腐烂的迹象,同样也没有那让人作呕的气味,可我心里真的没办法开心起来。
“你是故意让我进来的?”我问他。
其实我没明白李斯鸣的意思,既然他已经早早的洞悉我的计划,那为什么还要放任我发现这屋里的东西。难道他不害怕我毁了原画,就此结束这一切吗。
他站在“自己”的棺材边上,一手扶着棺椁边缘,凝神想了想,才开口道:“这是我瞒不住的东西,迟早你也要发现的。可是我私心里倒是希望,你永远也发现不了。”
他说着,轻悠悠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你要能听我的话,守着这最后的底线,不打这里的主意,不进来该有多好……”
我踌躇着,眼睛直视着他,努力的消化着他话里的信息,莫名的觉得有他有几分想要大义灭亲的意思。
可奇怪的是,既然李斯鸣觉得我迟早都会发现这屋里的秘密,为什么还要让我留在这个地方帮忙,除非他从一开始就不希望我离开这个的地方,所以这地方,只是个借口而已。
但这解释太牵强了,我根本就觉得站不住脚。
我想问他理由,可他却率先开口了,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余洛,你觉得我们俩像吗?”
我木讷的摇了摇头。
他轻轻笑了一声,道:“以前我也觉得不像,可现在这种感觉却很强烈。”
“我跟你不同,我至少还是个人!”我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人?”李斯鸣眼眸一闪,反笑道:“我不是人吗?你看,我身上也有血有肉,你有的我都有。如果你没掺和进这件事情里来,换在一个月以前,你会觉得我不是人吗?”
“呵呵……”我冷冷的笑了一声,换在以前,我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可问题在于不管他活得如何像一个人,本质是改变不了的。所以这种诡辩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如果廖小雨能喝得下去你的血,那我估计还会重新考虑一下该怎么定义你。”
李斯鸣脸色微微阴沉了几分,靠在棺材上,鼻间呼出一口气,沉默了几秒钟时间,又开口问我:“因为我有些跟常人不同的地方,所以你怕我?”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微微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尽管我现在表现得还很强硬,但要说一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但李斯鸣似乎就想听我这个答案,他阴沉的脸上再度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是也该怕你。你的朋友,家人,是不是也该怕你?”
“怕我?”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对!怕你。你说我和别人不同的时候,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还是说,只有每天照镜子的时候才想得起来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你这半人不鬼的样子,别人不该怕你吗?”
我张口就想反驳,想说从来就没人怕过我,至少陈乐就没表现出来一点惧怕的样子。可话到嘴边,忽然就想起了门外的廖小雨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明显排斥,乃至惧怕我一些。
若是换成一个陌生人,知道了我现在的情况,我真没底气敢说他们绝对不怕。
李斯鸣见我不出声音,表情很是得意。他开口道:“看吧,你也觉得是这样对不对。我们表面看起来都和普通人一样,但仅仅也只是表面而已。有多少人知道真相以后,会远离我们,躲着我们,害怕我们。所以余洛,你看我们很像吧?”
“不是……”我好像被他说中了致命的弱点一样,底气忽然弱了很多,但自己仍旧不想被他放在同一个层面上来比较,努力的找出一点不同之处来。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
“不!你又错了!”
李斯鸣声嘶力竭的一吼,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不同,而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是你不如我的地方!”
我望着他疯狂大喊的样子,越发觉得自己危险起来,仿佛此刻面对的,是一条随时都会发疯咬人的狗。
李斯鸣抬手朝自己上下比划了一下,接着嚷嚷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吗?知道我是怎么从棺材里躺着的李斯鸣,变成了现在的李斯鸣吗?你不知道!所以在这里跟我谈什么不同。”
“不是给自己的画赋予了灵魂吗……”我颤颤的吐出这几个字来,但面对他,声音小得连自己都没办法听到。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刚刚那种疯狂的状态里抽离出来,继而才轻轻点头道:“不错,是灵魂。可这魂从哪里来的,你知道吗?”
我看了看面前的棺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但不敢确认。
李斯鸣的目光重新落在棺材里的尸体上,眼中看不出悲喜,仿佛里面躺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驱壳。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经历吧,关于在张达的家里,给蜡像上色的经历。”
我慢慢点了点头。
他渐渐沉静在自己的回忆里,然后继续跟我说道:“那天,我从那蜡像身上,找到了一扇通往成功方向的门,也知道了灵魂就是这开门的钥匙。可这并没有让我立刻就造出这个世界来,就好想你想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