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害怕我有一天会这样。”除了说出心里话,张贤貹也编不出其他理由来。
安载孝盯着张贤貹看了一会儿,“是有可能”,他说,语言表达是张贤貹的弱项,即使他与张贤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此也印象深刻,他又看了一下门口,然后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只能对你说我的看法”。
“我觉得这件事,是我对不起zico”,安载孝拧上了水龙头,说,“我们组合里没有喜欢和记者说话的,这种对外的场合,一直都是让zico去说,几乎所有时候”。
“这不是zico的责任,即使他是队长,也没有必要在任何情况下都一个人承担绝大部分与媒体交流的职责。而他要说很多话,还要尽力让他说的话不是那么平淡无聊,没有什么回报地做这些。如果一个歌手一连做很多演出,即使他是优秀的有实力的,也会犯错误,因为次数多,而且人会疲劳也是那样,那天接受采访的时候,他的状态本来就不大好。如果那时我开口了,可能会无聊点,但也不至于……他承担的是额外的责任。辛苦的事让他去做,出了问题再怪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安载孝这个人没有什么追求,如果说张贤貹很多事情不去做是因为“不擅长”“没效率”的话,安载孝的情况在多数时候都能归结到一个“懒”字上,他的存在之所以不招人厌恶,是因为安载孝很清楚他应该做到什么,还有他已经做到的事,能够为他换取什么,在没有野心的同时,他也没有贪心,而当他意识到他过去把应该做的事很多都推给了队长的时候,安载孝感到了愧疚——虽然作为blockb中存在感最低的成员,他的歌词永远不超过三句话,在采访和团综中也鲜少成为镜头焦点,但作为组合的一员,有些事情,他是应该分担的。
将这一大段说完了以后,安载孝才想起来,他是在和张贤貹对话,“你的情况不一样”,他说完又想起了更多不对的地方,“而且,组合里的人怎么看……不是最重要的吧?”你不应该想想如何避免这种情况吗,怎么先担心周围人怎么看你这个问题?
以张贤貹的跳跃性思维,这时也听明白了安载孝没有说出口的话。“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回避不了”,张贤貹苦笑道,“今天就像看到运气比较坏的自己一样”。
安载孝盯着张贤貹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点了下头,移开了视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了头,说:“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我要逃跑了”。
张贤貹知道,以他们的关系,安载孝不会对他怀有什么期待,因此也理解对方的反应,更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他也曾经在周围人轻蔑、不屑、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痛苦不堪,虽然事情的缘由不同。
于是他拍了拍安载孝的肩膀,安载孝也用力地握了一下张贤貹的手腕,沉默地走了出去。
张贤貹看着安载孝比原先佝偻了许多的背影,一阵难过。
“我也想逃跑啊。”他喃喃道。
张贤貹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心里揣着太多的事情,对于其他东西的认知自然而然地就迟钝了下来。等他准备打车离开的时候,才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哥,什么事?”
“我还想问你什么事呢”,全志龙说,“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接了你又不说话,误拨了?”
张贤貹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嗯,刚才没有锁好屏幕,不小心碰到了。”
“我还以为你是想请客,顺便鼓励一下即将打一场艰苦的翻身仗的哥哥我。”张贤貹的说法实际上只是验证了全志龙的猜测而已,他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意外,但还是开了个玩笑。
“鼓励?我怕把鼓励说出泼冷水的效果。”张贤貹说。
“虽然贤貹你说话不好听,但这个情况不会发生的。”
因为我很清楚你有多崇拜哥哥我,全志龙想。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张贤貹低低的笑声,还有忽大忽小的汽车运行的声音,“哥,你在哪呢?”张贤貹问。
“公司里躺着呢,该做的事都做好了,休息一下恢复精力,有事吗?”全志龙伸了个懒腰,说。
“要喝酒吗,我请客。”张贤貹说。
等张贤貹打车到了约定的地点,全志龙已经买好了酒在等着了,见识过张贤貹醉酒的场景以后,他对于这位弟弟的酒量非常没有信心,所以他只是买了几瓶果酒,如果张贤貹这都能喝醉……他就是注定要辛苦一下了。
“不是说我去买的吗?”张贤貹说,枉他在车上还用手机地图查周围有什么卖酒的地方。
“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全志龙坐在公园长椅的一端,用眼神示意张贤貹在另外一边坐下。
“那哥知道我喜欢的?”
“你?很简单,度数越低越好。”
“也是。”张贤貹的嘴角动了动,坐了下来。
冬日将尽的夜晚,公园里宁静而平和,张贤貹和全志龙一人拿了一瓶酒,瓶口相碰的清脆声音甚至喉咙那里的吞咽声,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说起来全志龙的确是尽可能挑度数低的买,张贤貹喝着都感觉酒精味道很淡,至于全志龙,压根是在喝饮料。
“听说你们三月开始就要世巡,我们的演唱会你来得及去吗?”
“尽量吧,应该还来得及,哥给我留两张连在一起的票吧,我到时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