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气恼地从床上翻坐起来,窸窸窣窣地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金属盒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一管小小的针剂,轻轻卷起许清蕴的衣袖,动作轻柔但却极其快速地将针剂注射入她的体内。
整个过程极其短暂,但他的额头却渗出一层薄汗,注射完成之后,他翻开许清蕴的眼皮仔细查看了片刻,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最后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不舍地向她告别,“小q,你要坚强勇敢一点,解药我已经注入了你的体内,但接下来的过程,你会非常难受,可能会疼痛难忍,也可能会陷入虚幻的世界。这一切,都得靠你自己。我相信你,你一定会醒过来!等我下次回来,希望你站着拥抱我!”
阿k从来不会沉溺于分别之苦,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反而伫立在许清蕴的床头,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远远地传来车子的声音,阿k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倏然蹲在许清蕴的旁边,脸颊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之上,声音低沉而克制,“小q,你一定要乖乖地等我回来!我向你保证,时间不会太久,或许等到你开学,或许等到你过生日,我便能够回来!所以,你一定要等我,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等你好起来,就快点回家去。一个小女孩子,不管是以什么理由住在陌生男人的家里,始终是不好的,对吧?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阿k说着自顾自地轻笑了几声,无奈而痛楚地又说道:“是啊,我是太唠叨了!只怪你太不听话,总是不能让我放心,这可怎么办好呢?有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将你紧紧地绑在我身边,可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所以,我不会那样做,我不会强迫你,可是,小q,你要知道,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车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许清蕴心中大惊,下意识地想要出声,让阿k快点离开。可是此时解药还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她依旧不能动不能言,阿k却还是泰然自若,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她心中愈发着急,密密的泪珠从紧闭的双眸之中滚落下来,在斑驳的日光下璀璨夺目。
阿k只以为许清蕴不舍得他离开,看着她骨瘦如柴的身体和苍白憔悴的脸颊,想起她这么长时间所受的委屈,更加悲痛难忍。
一颗心仿佛被无数的蛀虫啃噬,转瞬间便是千疮百孔,可是这些痛苦似乎还不够,嗜血的蛀虫好像是发了疯,无孔不入地向四肢钻去,使得他浑身痛苦不堪,不停地颤抖着。
幽暗深邃的冰眸更加暗沉,黑漆漆地如同宇宙之间威力无穷的黑洞,隐匿着骇人的怒气。
阿k用尽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无以名状的痛苦压下去,强作镇定地将许清蕴紧紧揽在怀里,略带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轻柔地帮她逝去泪水,俯在她耳边低声诱哄,“小q乖,小q不哭,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离开太久!等事情办完,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小q乖乖的,这样才可以拿到礼物!”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戒指,动作轻缓温柔地套在她的手指上,抬起她的手指轻轻落下一个吻,兀自点了点头,“嗯,大小正合适呢!你一直不喜欢小q这个代号,说不喜欢像阿q那样,受尽压迫和屈辱,但却不能正视自己被压迫的悲惨地位,反而自我安慰,自欺欺人。我刚开始不懂,后来专门去看过鲁迅先生的文章,也算是了解了一二。但是,我却仍旧喜欢唤你小q,仍旧固执地让你用这个代号,因为我心中早已经认定,你永远是我的小q,我的qween,我的女王!”
阿k自说自话,直到车子越来越近,最终没有了丝毫声音,紧接着略微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他才恋恋不舍地将许清蕴放置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她身上,动作迅捷地从窗户一跃而下,眨眼间将自己鬼魅一般的身体,隐匿在繁茂的植物丛中消失不见。
听着阿k细弱无声的脚步声一点一点远离耳边,周围也没有任何骚动与异常,许清蕴的一颗心这才稳稳地放下。
阿k与她,她与阿k,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她答应过阿k,这个秘密只属于他们两个人,她会一直放在心里,尽最大的努力守护着,不让任何人知道。
是什么时候认识阿k的呢?许清蕴其实真的记不太清楚,因为许夫人的意外,她的记忆好像有了好多空白区域。可是那个时候,只要许司令不在她身边,小小的阿k就会出现在她身边。
那时候阿k还小,似乎还有充裕的时间,不必理会那些繁复的机械图纸和高深的公式代码,也不必长时间地做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又或者,小小的阿k总是将自己该做的事情用最短的时间完成,然后会挤出一些时间来陪她。
这些事情,阿k从来没有说过,阿k似乎从来不说有关于自己的事情,他的嘴里从始至终只会说小q,所以,其实她对阿k了解得并不多。
刚开始,她并不知道空旷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子,阿k太过于安静,总是来去无声,又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总是絮絮叨叨试图和她讲话,所以,她只当自己面对的只有茫茫的空气。
后来,因着看不清东西,她的听觉和嗅觉逐渐变得好起来,这才察觉到些微的异样,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阿k陪在她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虽说总是悄然无声,但到底总免不了发出些动静。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