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看起来铁证如山,实则还是捕风捉影。
——题记
这一觉,董小葵睡得很沉,沉得不知周围的一切,一宿无梦,一觉睡到了窗影移。
等到她再度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藤萝花纹,瞧了瞧水晶吊灯呆愣了片刻,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这是许二的房间。昨晚的种种如同潮水一般涌在脑海里,吓得她的心没来由地慌,顿时,连呼吸都乱了。
好一会儿,她才略略偏过头,扫了旁边一眼。旁边的被子很平整,掩得严严实实的,而许二却并不在床上。
没有一大早醒来,陌生男女四目相对的那种尴尬,董小葵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微小的窃喜,也许这人也是怕她尴尬,所以就悄悄起床离去的吧。
想到许二,董小葵近乎自虐地又将昨晚的种种回想了一遍。昨晚的事,开头、过程与结果峰回路转。
这人生还真是悲喜交集,柳暗花明的。
董小葵兀自想着,有温暖从心底涌起,不由得抿着唇,眼角眉梢全是笑意,觉得一切都如此美好。
她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便看到自己穿的宽大睡衣,又是一怔,继而一个人偷偷笑着侧过身子,枕头上素雅的格子图样一如他清冷淡雅的神色,周遭似乎还有专属于他的那种淡淡的植物香在流转。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觉得被褥上似乎也有这种淡淡的香味,如同茂盛的植物散发的气息,似有若无,十分好闻。
本来,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依照董小葵的性格应该是处处防备,一醒来就立刻起身,想方设法逃离的。
可是昨晚的一切,似乎改变了些什么。她躺在床上。心里有莫名其妙的喜悦。
董小葵就这样,在这张差点成就她悲剧人生的大床上磨蹭了好一会儿,观察了许久,确定许二的确没有在这屋里。她才拥着被子坐起来。掀开被子之前,她才想起来瞧瞧自己的睡衣,很画蛇添足地检查了一番,觉得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才下了床。
依旧是穿许二宽大的拖鞋。脚像在里面打滚,有种奇妙的舒畅。
董小葵害怕跌倒,于是走得十分很慢。这才走了两步,就停住了脚步,因为她看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很眼熟,再仔细看,分明就是她的古典衬衫,褐红色的裙子,鞋子,包包。她的发钗,旁边还放着未曾拆封的木梳、牙刷、口杯、牙膏,崭新的毛巾、。
原本,她是想偷偷摸下楼去,拿了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再找许二,然后向他道别的。不曾想,这些东西竟然被放在了这间房里,不仅如此,洗漱的用具都准备好了。
想都不用想。这些一定是许二拿上来的。那一间粉色调的房间似乎也是私密的。而这三楼的布局,像是整个都是私密的,这男人应该不太允许别人进来吧。
何况,她还在睡觉。他也断然不会让人进来的。
想到这里,她紧紧地咬着唇,这才走到门口,想要将门反锁了,忽然想到昨晚,自己明明是将门反锁了。他却是轻轻一推,就推开了。还有昨晚,许二拿丝巾绑她的手法与速度,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那么,反锁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董小葵这样判断,又怕换衣服换到一半,他忽然进来。思前想后,便决定去浴室里换衣服。
于是抱起衣衫,推开那一扇磨砂的门走了进去。
昨晚,慌乱中走进这浴室,这浴室的布局与奢华让她屏住呼吸。这一刻,再度走进来,这里更让她惊叹。
昨晚的灯光太朦胧,她的心也太慌乱,没来的好好看看。
可是现在,雨已经停了,日光从屋顶倾泻而下,连角落里摆放的鹅卵石上的花纹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植物长势茂盛,宽大的叶子在日光的照耀下,像一大块半透明的碧玉,丛林掩映中,蓝色的浴盆呈半透明,耳畔还有淙淙的流水声。她转过这植物营造的丛林,又转过几丛芭蕉隔开的另一角,看到一个小小的水池,假山布局,流水淙淙。
昨晚自己太过于慌乱,倒是没有发现这一块。
这人真会享受,居然在三楼的浴室里营造大自然氛围。而且这流泉似有若无,听着像是远处的水声。
本来三楼的高度做出的室内喷泉会因为水压过大,一般不会呈现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大约又是引用什么水,在这里装了格外的装置。
不过,这里显然并不适合换衣服,尤其是屋顶那个玻璃,其实等于露天啊,她还是没那个勇气。
于是,她又四处瞧了瞧,看来看去,只有淋浴那一边要隐蔽一些,勉强可以。
董小葵快步走过去,飞快地脱下睡衣,开始穿衣服。穿内衣的那刻,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昨晚,许二到底有没有拉开睡衣,他——,到底有没有看到。
她想到这事,脸上一片滚烫,抿了抿嘴,想了当时的情况。无奈当时,她只是紧闭双眼,在哭着求饶,等她平静下来,许二已经替她把睡衣整理好了。
到底有没有拉开这衣服?他到底有没有看到?董小葵一边穿衣服,一边纠结。想来想去,还是没有答案,只是觉得有些烦躁。
刚刚穿好衣服,正在弯腰整理裙子。忽然听见门响,她的心猛然一跳,停止了动作,等了好一会儿,却又没有看见有人进来。
大约是自己错觉了。董小葵撇撇嘴,觉得自己精神太过紧张。深深吐出一口气,又在一旁的洗漱室里,梳洗妥当。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