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车子驶出东瓯市中心区的范围,天色就变得阴沉起来。
一滴小雨点打在车窗上,清楚地表明今天并非是外出的好时间。
车里安静得很诡异,一段长时间的出发前等待,仿佛耗光了所有人的力气,每个人都显得兴致不高,蔫蔫的,状态比清明上坟还不如。
黄震宇坐在车子的第二排,盯着坐在他前排的苏糖的背影,简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出来。他显然并不怎么想玩,一个多月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后,当时就有点后悔,但出于男人那可笑的面子,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在家里人倒是不非常反对,难得高中毕业了,也考上了本科,即便只是个破三本,但对于从未出过大学生的老黄家来说,这也是值得高兴的。
再者说,刘雅静组织活动时提出的收费并不高,每个人500元,多退少补。黄震宇本以为出来的场面应该就像学校组织春游那样,租一辆大巴车,全班几十个人乐乐呵呵地找个地方干点野炊之类的事情,不成想等这一天真的来了,情况却和他所想象的大相径庭。
小雨渐渐变大,秦风打开了雨刮器,顺手打开了音响。
一首正红遍全国的《第一次》响起,车里总算有了点生气。
坐在最后排的刘雅静开口打破了车内安静的气氛,说道:“阿宇老师,你的歌啊!”
刘雅静所谓的“你的歌”的意思,是指黄震宇经常唱,而且唱得还可以。
胡爽和谢子君闻言,跟着起了哄。
“阿宇老师,唱歌给我们听啊!”
“来,让我们欢迎著名歌手黄震宇为我们献歌一曲!”
黄震宇终于有了点笑意,秦风很成人之美地把音量放低了一些,但保留了基本的背景乐声。
黄震宇还是经不住哄,清了清嗓子,跟着副歌唱了起来:“第一次我,说爱你的时候,呼吸难受,心不停地跳动……”
嗓音很娘,但肯定比不上原唱的味道。
秦风心想黄震宇应该唱得挺费劲,果不其然等到了高音部分,他终于掉了链子,然后摇着头找借口道:“今天状态不好。”
“挺好啦。”刘雅静宽慰道,接着忽然又把矛头指向了秦风,“阿蜜,让你老公也来一首啊,大家轮着唱才有意思嘛!”
秦风在唱歌这件事上,向来是有自知之明的。
平时自己哼两句自娱自乐没问题,可拿出来娱乐大众,就真没这本事。
“开车不能一心两用。”秦风淡淡说道。
“秦老板,你这样端架子不好吧!”刘雅静玩笑道。
秦风来了句:“让我家阿蜜替我唱,我们夫妻一体的。”
“哇哇哇!”车里三个女孩子立马一阵叫嚷,连向来不怎么说话的张亮都跟着嗷嗷起来。
唯有黄震宇表情僵硬,笑得要多苦涩有多苦涩,他心里吼叫着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驴踢了,居然会跟着秦风和苏糖出来玩!
“秦风,我们到底去哪儿啊,你这路怎么越开越偏了?”黄震宇看着四周渐渐乡村化的景象,没话找话道。
不料秦风竟悠悠然地回答道:“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开到哪里算哪里。”
黄震宇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暴躁起来,呵斥道:“那你这不是胡来嘛!”
车里本来挺高兴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搅得稀烂,苏糖连忙道:“他跟你开玩笑的,我们昨晚上就定好计划了,今天下午先去蹦极,晚上顺路去泰安县泡温泉,就住在泰安的温泉旅馆里。黄震宇,我说你脾气也太坏了吧?”
黄震宇的眼皮跳了跳,身子往后一靠,挺委屈道:“我又不知道秦风是在开玩笑……”
“不好意思,是我的演技太棒了。”秦风微笑道。
这时谢子君好奇地问道:“东瓯市还有可以玩蹦极的地方吗?”
“有的,还有玩滑翔伞的地方呢!”秦风说道,然后一股脑地把计划说了一遍,“明天去武德山玩滑翔伞,后天去南溪江玩漂流,第四天去安乐山野营一天,第五天我已经订好了休闲酒店,咱们在酒店里休息一天,可以游游泳、打打球什么的,第六天去爬大罗山,顺便带你们去大学城看一看,提前认认路。可惜咱们这儿和观海县的大桥还没修通,不然可以一路开到岛上,再去吃点海鲜什么的……”
“可以了,可以了。”刘雅静连忙道,“这样的安排很不错了!”
胡爽插嘴道:“不过这样玩钱够吗?每个人500块,连门票都搞不定吧,再说还有吃住的钱呢!”
秦风却淡淡笑道:“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玩债肉偿的,我有办法。”
刘雅静马上问:“什么办法?”
秦风给出了完全的答案:“我有熟人。”
全车人顿时释然。
说到了钱,刘雅静这位名义上的组织者,马上咋呼着要掏旅行费。摸出5张毛|爷爷,让黄震宇帮忙往前头递。
秦风腾不出手,对苏糖道:“老板娘,你先把钱收一下。等到了地方,花掉的每一笔的收据要注意收好,回来的时候对一下帐,多退少补,千万不能贪污群众的一针一线。”
苏糖笑着站起来转过身来,扶着椅背喊道:“给钱!给钱!地主婆来收租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黄震宇手里的钱接了过来。
黄震宇没料到苏糖会突然这样把身子倾斜过来,那伟岸的****头一回离他只有不到20公分的距离,他多么想伸出手去摸一下,可尚不至于泯灭的理智,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