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中年“风韵犹存”高富帅大叔型、婚姻和事业慢慢变成白开水的男人,曹铨一瞧庆丰帝那副心猿意马色迷迷的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这胖婶体型庞大,独轮车上的人不得不重新调整了座次:庆丰帝和曹铨坐左边,胖婶和沈今竹坐在右边,左右的重量才基本相当,车夫重新扬鞭出发,沈今竹对“猪肉西施”也很好奇,将瓜子花生分给胖婶一大半,问道:“难道是个貌美的女子摆摊卖肉?”
胖婶毫不客气的接过瓜子嗑起来,一片片瓜子壳如雪片一样飞落在石板路上,虽说吃着瓜子,语速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原来这猪肉西施是金陵城中宰牛巷集市中卖猪肉的一个大龄女子,叫做刘凤姐,世代皆是屠户,在宰牛巷宰猪卖猪肉为生,猪肉西施是家中支撑门户的独女,父亲刘屠夫去世后,这刘凤姐继承了祖业,在集市操刀卖肉,因模样秀丽,又会杀猪,宰牛巷都叫她猪肉西施。刘凤姐性子泼辣,初始有些泼皮无赖上肉铺想调戏捉弄她,她挥着两扇杀猪刀将无赖赶出去,还真剁了一个无赖的手指头!
那无赖去应天府衙门告她,讹诈汤药费,刘凤姐为人极好,她的父亲在世时也是乐善好施之人,街坊领居还有老主顾们纷纷去衙门作证,说那无赖是无礼在先,甚至连七梅庵的庵主了凡师太都去应天府衙给刘凤姐求情,连带着七梅庵的香客们也凑了银子给刘凤姐请状师打官司,事情闹的颇大,无赖也没有多少银子打点官府,结果是猪肉西施胜诉,分文不赔,回到宰牛巷继续杀猪卖肉,从此那些泼皮无赖再也不敢胡闹了,这猪肉西施的名头就叫开了,许多人慕名而去买猪肉,生意极好,通常下午的晚市刚开始不久就卖完关铺子了。
沈今竹听到七梅庵,就想起了七梅庵的小师傅峨嵋,暗道居然还有这等事,峨嵋怎么没和我提起过呢?正思忖着,宰牛巷就到了,车夫在在刘凤姐的肉铺门口停车,这铺子门口果然挤满了来买肉的主顾,胖婶凭借体壮,一阵风似的挤到了前面,叫道:“凤姐,要两斤肋排,我要回去做红烧排骨!”
恰好那时案板上的排骨都快要卖完了,那猪肉西施刘凤姐提着半扇猪肉往板上一摔,举起剔骨的尖刀熟练的将肋骨从猪肉上剥离出来,划出两条约两斤重的肋骨,用板斧般的大砍刀啪啪啪几下剁成小段往秤上一扔,叫道:“两斤两两,三分银子,胖婶是老主顾,零头就算了!”
沈今竹瞧这个刘凤姐,长的模样确实周正,一双柳眉生的秀气俊雅,杏眼隆鼻,稍微偏黑的肌肤在秋阳下如镀了一层蜂蜜一样,额头的汗滴落在睫毛上,她信手用袖子抹去,瞥了站在路边呆呆看着自己的庆丰帝一眼,可能又是那些不怕死的泼皮无赖登徒子吧!
刘凤姐对着庆丰帝使出一个杀气腾腾、警告的眼神,那庆丰帝如遭雷击,犹如脚下生根似的在街边站着一动不动。就这种动作和表情,连懵懂的沈今竹都瞧出苗头了,悄声问道:“曹叔叔,今晚是不是不用登船去杭州了?”
这鬼机灵!曹铨点点头,“好像是的。”
沈今竹心中还惦记着章家的事,便说道:“那我还是先回长公主府等你们消息吧。”
一个小姑娘跟在身边,恐怕庆丰帝会觉得“不方便”,曹铨继续点头说道:“好,你自己雇车回去。”
沈今竹巴不得呢,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宰牛巷,行到巷子口时,沈今竹从窗户探出头去,见庆丰帝还呆立在原地呢,不禁微微一叹,后宫佳丽三千,尚不能让这位表姐夫停止liè_yàn的脚步,这支撑门户的猪肉西施刘凤姐如一只在天空中翱翔的飞鹰,飞鹰洒脱自由惯了,如何做的了金丝笼里的鸟雀?
正思忖着,马车夫敲了敲板壁,问道:“这位小相公,您是要去七家湾那里?”
沈今竹摸了摸藏在腰间的转轮短筒燧发枪,报出了章家所在地:“丁家巷。”
宰牛巷里,庆丰帝一直盯着刘凤姐手起刀落卖猪肉,曹铨实在看不过去了,低声问道:“爷,腿站的麻不麻?”
庆丰帝才回过神来,靠着曹铨说道:“快扶我去对街的包子铺坐着,正好可以看美人。”
萝卜咸菜,各有所爱,曹铨喜欢临安长公主这种贵气逼人的皇室女子,而庆丰帝的口味则五花八门,三千佳丽都各有不同——大皇子的生母干脆就是一巴掌打蚊子打出来的!但是这姿色并不出众的刘凤姐不知怎么的就戳动了庆丰帝的心弦,一瞧就挪不动腿了。
庆丰帝坐在包子铺门口歇脚,曹铨点了一笼小笼包子,当然不敢吃,搁在脏兮兮、油腻腻的桌上占着位置罢了。
庆丰帝却拿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看着包子馅若有所思,突然眼睛一亮,对着曹铨耳语道:“把这个包子铺买下来,现在就买,店里的活计全部换上你的人——你们锦衣卫有会包包子、蒸包子的人吧?”
曹铨纳闷了,“爷,您要包子铺做什么?长公主府的肉包子比这里好吃。”
“谁说要吃包子了?”庆丰帝偷偷指着对面猪肉西施的肉铺说道:“我买下包子铺,当了掌柜,就可以每天名正言顺的去找刘凤姐买肉了。快点,赶紧买下来,把店老板都赶走,我马上就要过去买肉,再晚就没有了。”
说风就是雨,谁叫人家是真龙天子呢,真的可以呼风唤雨,曹铨吩咐暗探们如此这番,锦衣卫做事效率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