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一路回到离恨宫。(
是,不管是在伏龙殿还是在皇宫,他的宫殿,全都取名离恨宫。
可是二公子没进去,只是靠着殿门口漆金的廊柱发呆。
夜空中,只有一轮灰蒙蒙的月,他怔怔地看着,一动不动,似凝成一座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离恨宫的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时已初冬,裹着一袭雪白色狐裘的天岚从里面跨出来,毛茸茸的,再加上这段日子被二公子养得有些圆润了,整个人退去几分清新,多了几分可爱与灵动。
听到身后的动静,二公子偏过头来看她,轻笑:“怎么没睡?”
“天寒地冻的,缺个人暖床。”天岚举步,走到他身边的横栏上坐下,可爱地打了个哈欠,“我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夜观星象。”二公子淡淡道。
天岚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一头黑线。
“得了吧,就你这表情,欲求不满还差不多。”天岚很鄙视他。
二公子瞪她,要不是因为她身子不方便,他至于欲求不满么?
靠!
话说,他看上去真这么饥渴么?
天岚很无辜,她顿了顿,问了句:“你刚才干嘛去了?”
“没什么。”二公子淡淡地回了句,拦腰将她抱起来。
天岚警觉地问了一句:“你要做什么?”
“……暖床。”
只是,提到夜观星象,天岚便忍不住想起悟道的那些话。
说她身上有妖气,她必是不信的,可他说有血光之灾……
她心头涌上几分担心,也许,那些人,又在秘密地策划些什么。
翌日清晨,天岚窝在暖暖的被窝里不愿动弹,那半睡半醒的姿态,像极了小懒猫,二公子失笑,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离开。
天岚半睁了一只眼,看他离开,以为他是去早朝,并未在意,闭眼继续睡。
一国二主,君羡羽和君冰舞之间的分工很明确。
二公子管的,一般都是权术争斗之间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诸如暗杀,情报,间谍……当然还有半数军权。
至于朝堂上的事,他很少过问,几乎都是君冰舞处理。
所以,早朝这种事,二公子素来是不参加的。
二公子这么早出门,其实是为了去凤鸾宫找墨煌。
凤鸾宫内,有一大片的梅林,正直梅花盛放的季节,漫天的白梅翩飞,如下了一场雪,美不胜收。
梅林中,有一座凤栖亭,上雕着金凤,或停息,或翱翔,各种姿态,栩栩如生。
而墨煌此刻,正坐在凤栖亭中,赏梅,自己与自己对弈。
他的背后,站着四个宫娥,似乎是在等候吩咐。
难得的宁静与祥和,然而,这份宁静,却被君羡羽的到来打破了。
二公子步入凉亭,摆手让那些宫娥下去,后者们却没有人听从。
小宫娥道:“启禀二公子,皇上让奴婢们寸步不离地侍奉墨公子,若是墨公子掉了一根头发,便唯奴婢们是问。”
二公子轻咳一声,掩饰即将溢出唇畔的笑意。
说是贴身侍奉,其实就是贴身看守,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墨煌想做什么,光凭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看得住,但君冰舞就是想让他堵心。
任谁被这样监视着,都不会舒服,更何况是素来呼风唤雨的墨煌?
想想昨晚被他欺压得死死的,君冰舞就觉得憋屈,所以她要报复,狠狠地报复。
不管人后情况怎样,在人前,她是皇帝,他是男宠,她要让人监视他,他绝对不能反抗。
当然……事后会怎样,那是后话了。
二公子幸灾乐祸地问了一句:“墨公子住得还习惯么?”
“不太习惯。”墨煌神色不变,淡淡地回了一句。
二公子正想说,住不习惯就赶紧滚,墨煌童鞋悠悠地开口:“二公子如此疼爱在下,这点不习惯不算什么。”
二公子:“……”
靠!这能叫疼爱吗?吗?吗?
旁边的几个宫娥也被雷德外焦里嫩的。
二公子摆手,让她们都退下,小宫娥尚且犹豫。
二公子扔了一句,你们墨公子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本尊给他重新插上去。
墨煌:“……”
宫娥:“……”
她们终是不敢违逆了二公子的意思,缓缓退出凤栖亭。
二公子眸光在桌面上的棋局上转了一圈。
这桌面上摆的,是象棋。
从棋面上来看,红方已经失了一车,一马,一炮,而绿方只是失了几个卒子。
如果把两方比作两个人,那红方已经断了一手一脚,而绿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这胜败,几乎是毫无悬念,但在墨煌手中,却变成了双方僵持不下的局面。
二公子静静地看了片刻,不待墨煌开口,便自发自动地坐到了红方的位置,墨煌挑眉,坐到对面。
两位就着这盘残局继续开始,墨煌执绿方,仗着自己的优势,一上手,便是猛烈地进攻,又快又狠又准,如狂风骤雨,倾盆而下。
很快,他的炮,又吃了二公子一只马。
二公子不紧不慢地防御着,该还手的时候却毫不含糊,车一上,很快也将墨煌的炮也被甩出了局。
这样以一换一的打法,明显是二公子吃亏,他的大将本就少,多换几次就成了光杆司令,必败无疑。
墨煌淡然,二公子更淡然:“本尊听说进来墨公子和皇上夜夜笙歌,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