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骤然苦笑了一声。
忘了吧,忘了好。
这样就不会两个人都痛苦了。
众人皆期待着这场联姻的发展,中途却意外地传出皇上选妃的消息,举国哗然。
这次选妃,并没有闹出什么声势,只是要求大臣将适婚的女儿送进宫内待选。
这一次,君冰舞点名要求朱雀必须进宫,不论她跟墨煌之间怎样,她都绝不可能让朱雀和墨煌联姻。
这件事,与她无关,她不该成为成为这场权势斗争的牺牲品。
本来吧,这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可我们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公子偏偏冒出来了,让众臣将府里适婚的公子也送进宫来,已被皇上遴选。
于是,白暮国帝王喜好男色的消息,就这样大肆传扬开去。
当太监报告这一消息的时候,君冰舞只能无奈扶额有这样的弟弟,真的是……
家门不幸!
这一举,再次引得群臣哗然。
虽说此事惊世骇俗了些,但是这朝中,绝对不乏想方设法地想要用儿女换权势的。
皇上好男色,送儿子进宫比送女儿的机会还要大一些,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故而,原本空荡荡的皇宫,一下子便热闹起来,公子,秀分住两宫,先学习宫中规矩,等到大选之日到来。
从那日之后,君冰舞便再没有去找过墨煌,墨煌自然也不会来找她。
这两人,明明身在同一屋檐下,却不再有任何交集,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曾相识,不曾在乎过对方。
这一夜,君冰舞本是去找二公子商议这次对付大长老的事,回来路过御花园,却巧遇了一曲箫声。
低沉呜咽中暗藏孤傲,悠扬婉转中又透出一股似有似无的清寂,一曲一调,都足以牵动人心中最柔软的弦。
这世上,洞箫的造诣,能达到如此地步的人,恐怕一根手指都数的过来。
着实难得。
只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从来不是知音之人。
其实,君冰舞心知肚明,这一曲箫声,说是巧遇,其实并不准确,这几日,她时不时地便回撞上这样一场巧遇。
那些进宫的公子秀,想要获得圣宠,各种手段花招尽出,吹箫,弹琴什么的是轻的,还有各种崴脚的,腿软的,晕倒的,层出不穷。
可以说,只有她想不到的,绝对没有那群人做不到的。
贴身的老太监见她愣神,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到一位白衣公子站在寒池边,那悠扬的箫声,正是从他那边传来。
老太监很有眼色地问道:“皇上可是要宣他过来一见?”
君冰舞微微摇头,举步继续往自己的寝宫走。
忽而,咚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他们没有在意。
“逍遥,我的逍遥。”男子焦急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道更大的扑通声,激起万丈水花,君冰舞脚步一顿,不由得侧首看不远处的寒池看去,华贵的宫灯照耀下,隐约可见其上泛起的圈圈涟漪。
她身边的老太监骤然惊呼:“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君冰舞冷然的眸光骤然沉了,唇畔勾起一抹似讥非讥的笑意。
有人再宫中落水,可能还是这一次待选的公子,他这个皇帝,势必脱不了责任。
只要人救上来,她势必要去探望关怀,哪怕只是作秀。
如果这是为了吸引她而搞出来的手段,那不得不说,此人的手段,比以往所有人的都要高明。
只是,他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就这么确定她不会怪罪呢?
御林军很快便赶到了,寒池中的人也被救了出来。
“皇上,还有气息。”御林军小统领禀报道。
“宣太医。”君冰舞沉声。
“是。”
救上来的人被放在君冰舞脚边,趁着太医没到的片刻,有御林军上前,给他做紧急救护。
男子湿漉漉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面色惨白如纸。
君冰舞不经意地朝他看了一眼,身子却陡然一震,视线凝在他的脸上,怎么也移不开。
这男子的长相,绝对是称得上俊美无疑,能送进宫来的公子,哪个不是俊美。
可最特别的是,这男子的长相,与墨煌相似了五分,尤其是那眼那眉,最是相像。
唯独,气质不太像,若说墨煌是冰冷无情的王者,高不可攀,那眼前这位,就是温暖优雅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连君冰舞身边的老太监看到他的长相,也是一惊,他当初也是见过墨煌的长相的,这二位……
君冰舞漆黑的剪眸骤然深谙了下去,原来如此。
她寒凉的眸光中划过一抹讥诮。
“他是何人?”君冰舞冷冷地问着身边的老太监,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禀皇上,这是刑部尚书的二公子,贺兰谦。”
君冰舞抿唇,不曾做声。
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刑部尚书,分明就是大长老的人,今日之事,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终于,忍不住了么?
太医很快便赶到了,见到君冰舞,连忙行礼。
“将人送回朕的寝宫,若他有任何闪失,你们全都给朕陪葬。”君冰舞骤然一喝,冰寒刺骨的声音将所有人斗都惊得一颤。
可怜的老太医吓得满身冷汗,哆嗦着连声称是。
人,是救回来了,却因为受了寒,连夜发起了高烧,太医宫娥赔了一夜,终于将高烧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