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加热器很快就把把一罐白菜炖肉加热至可口的程度,诞生父亲随便装了两大盘,对着内屋叫喊:“晚餐时间,小哈维尔,今年是你的生日!”
“今天不是红烧猪肉炖土豆了对吗,爸爸?”弱弱的童声小心翼翼询问着,在苏联,“父亲”可不是一个慈祥的单词,还属于“熊孩子”年纪的小哈维尔没少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挨揍。
“不是了,小鬼头,有新的白菜炖肉,看——”他用考好的面包沾着汤水吃下去,“嗯——,很不错,与众不同的风味。”没有喝醉的米哈什维尔虽然人长得粗犷了点,但绝对算不上野蛮,他还是很有育儿经验的。
“没有蛋糕吗?”孩子还是很期盼甜美的糕点的。
老爹熊眼一瞪:“爱吃就吃,不吃写作业去!”
嗯……苏联风格的育儿经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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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伏尔加嘎斯21型在伏尔加格勒的大道上缓慢行驶着,过往的车辆纷纷避让开来,好像那辆漆黑的轿车上有着恐怖的魔鬼潜伏着。
车内的人当然清楚为何仅仅一辆老轿车就造成如此效果,一切皆因为车身上的标志——一个近似罗马数字i的金色天平。
司机在开车时依然佩戴着金属面罩,穿的就像个装甲步兵。他隔着呼吸空向身后的达人说:“阁下,我从没没想到有一天会去逮捕这样的人。我不认为他是堕落的自由主义者,更像是打抱不平的骑士,据我所知,他在邻居和同事中的风评相当不错。”
“说实话,我最初也很难以相信这一点。这位……姑且还算是同志的先生十年前还在阿富汗立过功,要不是被那些异教杂种伏击,也不会负伤退役;他当年的上司认为这是部队的一大损失,这份命令真的没问题么?”副驾驶座的人也转过头来,看向一脸和善的长官,充满了疑问。
审判官大多是从军队、克格勃还有内务部警察转职的,甚至还有少量来自传说中的“燕子”(克格勃女间谍)。虽然面对所负责的任务时都非常专注,他们平时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和速成班毕业的政委不同,每个审判官的风格都有差异,比如这位,就是一位相当慈祥的绅士。
“人的本质受环境影响,只有时间才会让他露出破绽。他是在民主德国养的伤对吗?”中年审判官向手下解释道:“那就没错了,从民主德国回国的伤员一度对国内舆论造成了很不利的影响,西方国家在那里的渗透人所共知。也许他曾经是一位高尚的共产主义战士,但现在,也只不过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资本主义爪牙。”
这样的话很难让人信服。
“您真的这样认为么,大人?”
“不,”审判官立即推翻了之前说的,“我也认为这位米哈什维尔是个不错的人,换一个时间,他也许是苏联英雄勋章获得者。但是往往是这种自以为正确的人导致整体事态倒向坏的方面。审判庭的工作,并不是甄别善恶,而是鉴别那些有可能对整个苏维埃造成损失的人。这位先生也许是出于妻子死亡的冤案而对政府工作有偏见,也有可能是遭到了我们敌人堕落文化的感染,更可能他确实是一位正直的好人……但现在,他报道工厂技术改进过程中的事故已经对全联盟经济改革造成了负面影响。”
对于一个前克格勃来说,这样的指导思想很容易被接受。
“……我们这样做,真的能——”
属下还是觉得良心不妥,也许是因为他之前只是个警察,并没有接触过间谍机构的黑暗面。在审判官眼里,这个小家伙有些天真,他有必要纠正这种不合现实的思想,否则的话,这个属下终有一天会因为内部思想审查不合格而被……
“住嘴,你刚才的话我当没听到过,没有怀疑,没有怜悯,你的生命价值在于履行领袖赋予的使命;我们必须这样,才能捍卫我们的成果。为了苏维埃,有的人必须被牺牲,不论好坏,甚至包括你我在内的人也有被牺牲掉的那一天,对此,我们能做的就是随时做好准备,哪怕前途是死亡。”审判官摘下帽子,斜着眼瞪了护卫一眼,警告说:“没有下一次!”
属下被长官的突变惊吓到了,忙不迭地答道:“是的,大人。”
轿车就这样在沉默中行驶,直到目标家门口。
审判官在暮色中呼了口气,打着手势要求两个属下准备好武器,然后叩响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