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乔·怀特吩咐化妆师给宋雅上妆。
“亲爱的,戴无度数的隐形眼镜没问题吧?”化妆师问。
“没问题。”宋雅笑着说,然后接过隐形眼镜戴在了眼睛里。
为了达到苍白的效果,化妆师又用浅一色的粉底涂在宋雅本就白皙的脸上,然后是点雀斑。
很快,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略带病态和忧郁的白人少女形象。
“你的金发染了多久?”
化妆师打理宋雅头发时,身后的乔·怀特问。
“第一次染发是在06年,当时在拍《蓝莓之夜》,之后的形象因为都是扮演白人,所以金发持续在补染。”
“你本身是什么发色?”他又问。
“深棕色。”
这时,头发打理的差不多了。乔·怀特仔细端详着镜子中的宋雅,过了一会儿他微微笑起来,带着些夸奖的意味说道:“其实金色也很适合你。”
“谢谢。”宋雅笑着说。
化好妆,宋雅跟着乔·怀特来到试镜室,屋子里只有一台老式吊灯,中间和左边摆放着两台摄像机,窗户打开着,雨声清楚的传进来,像是屋子里也下起了雨。
“听吉娜说,你已经看过原著”
乔·怀特问,然后示意宋雅坐在办公桌前的一张木质椅子上。
“是的,但只看了一遍。”宋雅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坐在了椅子上。
“我一遍都没看过,所以,你比我强。”乔·怀特开着玩笑。“对了,怎么看布莱奥尼这个人,觉得她坏吗?”
宋雅觉得乔·怀特就像一个大学教授,而自己是参加论文答辩的学生,他的问题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似乎没有尽头,让人应接不暇。
“对于罗比和塞西莉亚来说,布莱奥尼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十三岁已经不小了,尤其在一个世纪以前,十三岁已经是可以判断为接近成人的年纪。”尽管感到头疼,但宋雅还是耐心地对乔·怀特阐述自己的观点。“她做了伪证,害得罗比入狱,虽然她想赎罪,但命运不愿给她机会。就这样,二/战来了,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打乱了。而罗比与塞西莉亚更悲惨,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一个死于败血症,一个死于空袭。确实,太遗憾了。”
乔·怀特点点头,示意宋雅继续说下去。
“但是,偶尔回过头再去想想,又觉得布莱奥尼很可怜。无论她做了什么,终究只有十三岁,而且她爱幻想,正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关键的是,她一直喜欢着罗比,同时,她又厌恶自己喜欢他。布莱奥尼是个矛盾体,虽然书里没有写,但是从她一系列的表现看,她应该患有轻度的焦虑症和被迫害妄想症,不过这些都在她把罗比送进监狱后,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用了‘奇迹’二字?”乔·怀特挑挑眉,眼中充满赞许。
“是的,奇迹,带着讽刺的奇迹。”
“最后一个问题,yaa,认真回答我,你觉得布莱奥尼应该被原谅吗?”
“如果我是罗比或者塞西莉亚,就绝不会原谅她。但我是读者,我想在作出伪证的最初,布莱奥尼并不知道结局会是如此的不堪。”耸耸肩,宋雅又说“也许人生就是这样,许多罪恶的起因仅仅是无知和嫉妒。”
试镜的部分用了五分钟。乔·怀特坐在中间那台摄像机后,示意宋雅看着窗外的雨。“你可以自言自语,也可以保持沉默,想做什么都行。好了,开始吧。”
宋雅点了下头,深吸一口气后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当天晚上,她收到了《赎罪》剧组发来的邀请函,正式邀请她在明天清晨五点到伦敦郊区的一家医院参加电影的拍摄。邮件的最后,乔·怀特用真诚的口吻写道:等你,布莱奥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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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电影开拍时,伦敦依旧是阴天,灰蒙蒙的天,破旧的医院里散发着潮湿阴冷的霉味。第一组镜头,十八岁的“布莱奥尼”已经穿起了护士服,作为富家小姐,她放弃了去剑桥上学的机会,而选择做一名军/队医务人员。所有的人都认为她疯了,唯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见到罗比。
“yaa,这不是一段愉快的旅程,从头至尾你都没有笑的镜头。再加上这糟糕的天气,希望你能挺住。”开拍前,乔·怀特为宋雅打好预防针。
“没关系,我在韩国拍过比《赎罪》难过一百倍的片子,结果我不还是欢蹦乱跳地来到了这里。放心吧,出演悲剧角色是我的强项。”宋雅调皮地说。
第一组镜头是身材高挑长相严肃的护士长带着排成两排的护士们器宇轩昂地走进医院住院部。迂回阴暗的走廊,映衬着白色的护士服。宋雅排在最后一排,这是为之后的出场做准备。
走廊里,护士们的脚步带着些许凌乱,而护士长的脚步铿锵有力。这算是一组长镜头,没有对白,唯一的声响是大家并不统一的脚步声。进入病房,护士长开始挑毛病:“床要对齐,床头冲里,昨天我发现有三张放反了,是谁干的谁知道,今天是谁负责铺摊子?”
“是我,护士长。”一个胖胖脸的护士战战兢兢地说。
“我看你是说不出来,你哪儿错了。”护士长盯着她。
“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