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雅带着手底下的人回了赵府,留了一个年级不大却十分机灵的小厮,在珠市口胡同的满家门口观察情况。
惠雅坐在马车上,对于今天见满疯子的情况,虽然吃了闭门羹,惠雅想要了解的东西,却也了解了一个大概。满疯子是娘亲陪嫁金银铺子的掌柜,且就算住在大杂院的那种地方,也没有因此而投奔他人,还对自己这些来谈生意的不假辞色,说明至少对娘亲的忠心应该还是不错的。
至于说满疯子的手艺怎么样,惠雅想起娘亲给自己的那套松鼠的头面,还有那些灵动的金簪子,觉得满疯子的手艺差不了。为今之计,除了对小郑氏这边儿紧紧盯着以外,满疯子那边儿就只等着那小厮观察的结果好了,如果满疯子足够忠心,只要自家娘亲出面,满疯子自然就会回到金银铺子的。
几天后,观察的小厮传回话来,满疯子家的确会三不五时的有各个金银铺子的掌柜的过来找,却无一例外的都被拒之门外,这样惠雅的心也就放下来了。既然满掌柜可用,剩下的事儿只要让娘亲知道小郑氏不可信,再把小郑氏手里头的权力收回来就行了。
第二天惠雅再去到娘亲屋子里头的时候,原本想要跟娘亲说满掌柜的事儿,顺便黑小郑氏一下的,但看到娘亲倚在床头上看着账本,眉头皱的紧紧的,惠雅原本的心思就淡了,什么都没有娘亲的健康和快乐重要,小郑氏还是自己对付好了。
“雅儿来啦?”郑氏抬头看到惠雅来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笑了下,揉了揉眉头放下了账本。
“娘,你累了就别看账本了……”惠雅深深吸了口气,趴在了娘亲肩膀上,银钱的事儿,再怎么的都是轻的。自己有前世的经验,手里头也有不少银子,只要好好经营着,就算娘亲没有陪嫁铺子。自己一样可以给娘亲很好的生活的,惠雅很担心娘亲因为银钱的事儿伤了身子。
“没事儿的,不过是闲看着罢了。”郑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却并不像跟惠雅说的这么轻松。
惠善和惠雅两个孩子马上就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自家老爷手里头一直都存不下什么钱的。再加上公中虽然能出些钱,却远远不够两个孩子成亲的全部花销,要是自己手里头的嫁妆再被小郑氏谋了去,自己要用什么娶儿媳妇嫁闺女?
“雅儿,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除了丈夫儿女,还有娘家以外,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郑氏心中犹豫不决,低头问了一句。
“是什么?”惠雅张大了眼睛眨了眨。娘亲突然问这个好奇怪,是不是小郑氏的事儿,被发现了?
“是嫁妆,嫁妆是一个女人在婆家安身立命的本钱,是能挺直腰杆做人的依仗,所以不论是谁,不论是什么时候,想要谋夺你的嫁妆,就是要折断你的本钱,拆掉了你的依仗。万万不能姑息,你知道么?”
郑氏看着窝在自己肩头的惠雅,那巴掌大的小脸儿,还有闪着纯洁光芒的大大的杏核眼。恨不能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闺女面前。闺女这么可爱,自己怎么能因为所谓的姐妹情深,就让闺女的未来朝不保夕?
也就是在这一刻,郑氏的心里头,忽然就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的嫁妆铺子都好好的收回来。不管是亲妹妹也好,自己信任的掌柜也好,谁都不能因为自己的心软,就让自己儿女的未来陷入泥沼之中,谁都不能!
“雅儿,虽然这很残酷,但娘亲还是要给你看一下,这世上还有这么残酷的一面,你跟在娘亲身边好好的学,以后就算遇到了同样的事儿,你也有办法应付。”郑氏严肃的对着惠雅说道,脸色并不好看。
“娘……”惠雅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家娘亲,欲言又止。
“娘没事儿……”郑氏拍了拍惠雅的手,扬声唤了董成家的去请小郑氏,自己则是让丫环帮着换了一身银红色的褙子,显得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小郑氏在半个时辰以后才姗姗来迟,领着方纱香,穿着一身姜黄色的衣裳,头上什么饰物都没有带,显得脸色蜡黄,憔悴的不行似的。
惠雅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看着小郑氏的样子,是想用哀兵之策让娘亲心软么?惠雅知道娘亲是个容易心软的,要是被小郑氏这么一哭一求就轻易的放过了她,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可不能这样!惠雅的眼中闪烁着寒光,抿了抿嘴唇,趁着娘亲说话之前,抢先来到了小郑氏的面前。
“姨母来了,这外头春日正好,怎么没带着纱香出去走走?我记得姨母前些日子刚打了两套新簪环,那上头的东珠,足有拇指盖儿大小漂亮的紧呢,要是戴出去踏春,是再好没有的了!”惠雅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却把小郑氏的底子给掀了,有本事买两套带着拇指盖大东珠的簪环,还会没有银子么?
至于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小郑氏能够收买门子上的小厮为她做事儿,惠雅手底下有着慎行这个在府里头有深厚根基的小丫头,还有什么事儿做不成的。
果然,原本脸色有些犹豫的郑氏,听着了惠雅说的话以后,脸色立马就变得冷硬起来,看着小郑氏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善了。拇指盖大的东珠,就算品相不是最好的,那也是一两金子一颗珠的价值,竟然能买了整套的首饰,看来小郑氏可真的没少从自己的铺子里头贪钱啊!
郑氏的目光冷冷的盯着小郑氏,原本还没想跟她撕破脸,但如今看着小郑氏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