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面沉似水,望向程凛的眼神都诡异起来。看得镇北将军心里直发毛,差点就给太后跪了。
“母后,真不关镇北将军的事,都是……都是女儿一不小心,要摔倒了,程将军好心救我!”宁国公主羞答答的主动替心上人挡枪。情人眼中出西施,顾名思义,只有你先在潜意识当中认为对方是你的情人,才会越看越爱,越来越喜欢。小公主之前便对程凛有情,在中招之后,因为神仙姐姐便是程凛,所以,神仙姐姐自然是美艳不可方物。故而宁国会对景宗说“我好像喜欢上女人”之类的混话。
可喜欢谁就是喜欢谁,穿不穿马甲都一样。道理浅显易懂,程凛是宁国眼中的情人,更是小公主眼中的西施。刁蛮公主护食本性展露,倒让景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忘了辩解。
程凛偷眼看看那对兄妹,张张嘴巴,正要说话,请罪也好,辩解也罢,总要把心中话说了再判刑吧。哪知镇北将军刚刚抬头,张口欲言,就见太后一指自己,恨声道:“不许你说!”
太后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开口就将程凛给堵了回去。
镇北将军“出师未捷身先死”,英雄泪差点落了满襟,真心心塞好不好?你们皇家的人一个个都忒不讲理了!人家死刑犯好歹还给喊“砍头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机会,你们倒好,一钉耙就把姑奶奶给钉死了!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
太后虎视眈眈盯着宁国,宁国娇羞不已盯着程凛,程凛偷眼找景宗求助,景宗又用期盼的小眼神望向太后,恰好形成了一个轮回。
“我大周宁国公主,贤良淑德,聪慧无比,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女训、女红,皆为能手。”太后绞尽脑汁给自己闺女身上带花,刚讲了一句,便词穷了,再也没能扯下去,最后只得道:“总之,样样都是极好的。”
太后还待再说,景宗急坏了。他本就怀疑镇北将军与神仙姐姐实为同一人,暗搓搓的揣度着程凛其实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子。自家母后这摆明是要给将宁国借此机会强塞给你镇北将军,好谈婚论嫁。虽然他只存了三四分怀疑之心,可万一程凛真是个女孩子,母后却犯了乌龙,乱点鸳鸯谱,到时候闹出大笑话,就把宁国给坑了!这可无论如何都使不得。
“母后,皇妹其实心中另有他人。”景宗脑子快,借机插/进了话头,拦了太后乱点鸳鸯谱。
“嗯?此话怎讲?”事关女儿终身大事,太后被景宗的话夺了心神,眼睛眯眯,从景宗身上转到镇北将军身上,最终落在了宁国脸上。
“回母后,三月的时候,孤与皇妹微服私访,曾不幸遇刺,幸而被一白衣少年所救。宁国当时曾说,唯愿以身相许,要嫁当嫁白衣少年般的大英雄!”景宗也是蛮拼的,几个月前的人和事都给搬出来了,偏偏如此有礼。
在一旁装壁花的镇北将军把头压得更低,简直要扶额,心道:幸好当时蒙了面,现在还有个马甲能穿,能用来挡挡枪,否则估计景宗想出头都没法出头。
“宁国,可有此事?”此事太后头一次正式听说,侧过脸去,追问起女事主。她原本想着趁此机会,给宁国寻上一桩大好姻缘,哪知原来女儿心中另有意中人。
“三月的时候,确实有位少年英雄救了我与皇兄。”宁国现在的脑袋晕晕乎乎,都快乱成了浆糊,鬼使神差之下,答了句引人歧义的话。她自己未曾多想,可没想到这话听到太后耳中,无异于自家女儿承认了……
“唉,你们年轻人的事,哀家老了,管不了就不管了,随你们。宁国,走,让你皇兄休息吧,明儿个还要早朝的!”太后长叹一声,只觉自己多管闲事,转身欲离去。
“母后,不可!让程将军跟着我们走吧。”宁国迷迷糊糊,脑袋当中好似一团乱麻在那里滚啊滚的,未多做思量,话张口就来。小丫头眼前依旧残留着刚刚她默认为香艳的表象,小心肝中满是要守卫镇北将军清白的念想。
“宁国!”太后气得柳眉倒竖,顾不上风仪,拉上闺女抬腿就走。半夜三更,你一黄花大闺女居然说要带走男性的话来,你真是将皇室的颜面丢得一干二净的。
太后生气生得太过明显,宁国话一出口,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太不要脸了,当下羞得满脸通红,红到了耳朵儿,不用摸,便知道自己大概已经烧得不要不要的了。
刁蛮公主铩羽而归,水汪汪俩只大眼睛盯着程凛恋恋不舍,却不敢再多言,只留给镇北将军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程凛眼睁睁看着刁蛮公主被太后“提审”走,心中不知该哭该笑。能不和宁国公主谈婚论嫁简直太好了,这要是事成了,真到洞房花烛夜之时,难不成找个旁人去洞房,替自己做床上俯卧撑?可宁国公主这关过了,这还有一只更大的boss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宁国调皮,程将军莫怪!天色不早,不如将军与孤现在便卧膝长谈,什么时候困了什么时候再睡。”景宗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都上了床了,孤要再试不出来你是男是女,孤就随你姓!
“殿下直率可爱,性情中人,微臣哪里敢怪!说来微臣只怕无法承受公主殿下的厚爱,毕竟……”程凛垂了垂眼帘,自然而然道:“早年先父临终之时,曾为微臣指婚。微臣福薄,没这福气去尚公主。”
埋藏在原身记忆深处关于自己未婚妻子的印象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