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去京城,苏合有事没事就夜观星象,重点研究夜空中那颗最明亮的紫微星。
顾天钺这次回程准备走水路,乘船而上,直达京城。
江风徐徐,波涛拍岸,夜凉如水,苏合站在船头,目望遥远的京城。
顾天钺登上甲板,走到苏合身边,“在看什么?”说着,也同样抬头,看着星空。
“……我在看京中形势。”苏合纠结了一会儿,道,“皇帝是你侄子吧,他什么样子?”
顾天钺想到他扶持皇帝上位的情景,笑了笑,“你见了就知道了,挺有趣的。”见苏合带皱眉,顾天钺又道,“难道你紧张不成?”
苏合严肃道,“即将作为一名臣子,研究主上的品行及喜爱,做到第一次见面就能巴结讨好得主上赏识,这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苏合板着脸认真的样子让顾天钺差点笑出声,不过他还是及时控制住了,道,“你不是走到哪儿都讨小孩子喜欢吗?”
苏合挑挑眉,才想到皇帝的年龄好像不怎么大,今年也才十岁左右,不由嘀咕道,“原来是个小萝卜头。”这么一想,苏合就放心了,只要是下至十五岁以下,上至五十岁以上,不论男女,苏合对自己的魅力充满信心。
行船江上,所能见到的也就是滚滚黄河。
七日之后,由船换马,再行三日,便是皇城。
一接近皇城,整个车队都变得神采奕奕,恨不得立刻冲进城去。
护卫们离家大半年,很是想家。另外被顾天钺招揽的其他人,则是因为飞黄腾达的日子指日可待。
顾天钺出行低调,就连回京也低调,大概只有一封奏折递上去,只有皇帝一人知道摄政王回京。
京城的大门口只有区区几十人相迎。其中领头的一人布衣儒衫,斯文优雅,他身后二十几名护卫,身上衣着装扮,皆如车队中的护卫。
马车在城门口停,那名斯文男子朝前一拜,“属下恭迎王爷回京。”
顾天钺在马车中道,“甚好。”
“王爷,您终于知道回京了。您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吗?堂堂摄政王竟然弃江山社稷不顾,独自出门游山玩水,把属下一个人丢在京城,面对皇上以及各位大人的狂轰滥炸,您于心何忍啊。属下在京城当牛作马,任劳任怨,不久前左派和右派又意见不合差点闹出大事,属下日夜不息好不容易处理完,您又丢给我一张图纸和两个人,让我查出图上地点下落不算,那两个人也太会招仇恨了,引来了几批杀手……”如果是别人见到顾天钺态度这么冷淡,早就心中惴惴不安,或者禁声了。可是那男子的话像连弩似的,还说得十分有节奏。
顾天钺默了默,揉了揉隐隐涨痛的额角,“你倒底想说什么?”
“王爷,你丢下我一个人在京城出去玩就算了,京内这么多事您在外面玩得这么愉快那也算了,您把在外面遇到的一堆乱事丢给属下处理,您在外面继续轻松愉快那也算……”最后,他终于总结道,“可要是我精疲力竭,早衰而亡,看谁来帮你……”
苏合一开始见顾天钺端着架子什么都不说,有些疑惑,后来才明白,车外那人真的太啰嗦了。
“且武……禁声……”顾非墨无奈道。
“咦?”苏合一愣,打开车窗探出头看,看到那一身白衣的青年,脑中潜伏的一个记忆浮了出来,“你是顾非墨的弟弟,顾且武?”
顾且武转头看向苏合,随即上前握住苏合放在车窗上的手,晃啊晃,满脸微笑,“你就是苏合吧?王爷新请来的谋士,在下正是那不才兄长顾非墨的弟弟,顾且武。我俩都是属文职的,以后请多多指教,在下的工作终于有人分担了。”
顾天钺盯着苏合被抓着的手皱眉,伸手把他拉进马车,眯起眼,“既然工作分担了一半,那俸禄本王以后也只发一半吧?”
顾且武脸色立刻一白,献媚笑道,“不不不,属下为王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没有对工作有任何不满。”
车队进京,马车驶向摄政王府,两对会合的护卫们轻松愉快地聊着天。顾且武被顾天钺吓了一吓,倒是不敢再多啰嗦,一路下来都安安静静。
苏合趴在车窗上看热闹,顾非墨骑马到车窗旁,低声道,“小弟失礼了,实在见笑。”
“哦,这倒没什么。”苏合摇摇头,“只是顾大哥,你和令弟的性格真是相反,我想问一下,是因为你俩相处时你太沉默了搞得令弟性格太活跃?还是因为令弟性格活跃,所以你才这么沉默寡言呢?”
倒底是谁害了谁?
顾非墨无语望天,他怎么能忘记,苏合的性格也相当活泼的。他怎么能奢望他说一句道歉,对方回句没关系就行了?
在京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摄政王,没有人不认识摄政王府的标志和护卫。
车队在拥挤的大街上一路行来,人们纷纷让道,使得马车很轻松就通过几条街,到达摄政王府前。
管家顾福带着下人们出门迎接,“恭迎王爷回府。”
苏合一眼望去,发现顾天钺的府里男多女少,一眼看去婢女们只有两人……是顾天钺一直带在身边的。
顾天钺大步入府,一边吩咐,“给本王准备朝服,梳洗一下入宫觐见。”
苏合跟在后面,顺便左看右看,欣赏摄政王府的财大气粗。
顾天钺脚步一顿,又道,“对了,这位是苏合苏公子,好好招待。”
顾福睁大眼睛,看向苏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