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小心道:“是顾先生。”
“让他进来吧。”顾格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来之前,他就想好了如果孟思源不让他见儿子,他该如何应对,什么招都想到了,结果人家愣是一点没为难,他真是受宠若惊。
顾格非进了房间,孟思源揉着鼻梁,“还没醒。”
孟思源明显是一夜没睡好,脸色非常疲惫,孟长溪还在沉睡,顾格非摸摸额头,没发烧,多少放下心来,他是今天早晨才知道孟长溪住院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等他关上病房门出来的时候,阿姨和顾宁不在,会客室只剩下孟思源在闭目养神。
身上一沉,孟思源非收回手,柔声道:“去里面睡吧,这样容易着凉。”
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加重了孟思源的睡意,他又重新闭上眼睛,“没事你就回去吧。”
“你睡吧,我在这看着长溪。”
“不用了。”
顾格非叹气,他还以为孟思源多少原谅了一点自己,原来是他想多了,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我也是他的父亲,照看他是应该的。”
孟思源睁开眼,直视着顾格非的眼睛,冷冷的问:“等会我父亲要来,你确定要留在这里吗?”
这种时候他怎么能退缩呢!顾格非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即使摆出这么冷漠的表情,他依旧觉得很美,以前没发现,是他傻,他自我欺骗的想,孟思源也许是在试探他的诚意,“正好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
孟思源被顾格非的厚脸皮打败了,也不再勉强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顾格非便在对面坐下来,看着孟思源的睡脸,直到孟世培进门。
孟长溪睡得很沉,房间的隔音很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所以他不知道,此时,爷爷正在训斥他的爸爸。
孟世培板着脸,他来看孙子,结果看到了顾格非在这里,心里非常堵,他虽然不待见顾格非,但是又不能骂他,但他可以训斥孟思源。
孟世培敲着手杖,“长溪出事的时候,你这个爸爸在哪?!”
孟思源低着头,乖乖认错,“是我不对,我应该看好长溪的。”
“你还知道?长溪就只有你这么一个爸爸,你不多关心他点,难道还指望别人?!”
顾格非只感觉脸上挨了一巴掌似的,孟世培哪是在骂孟思源,这分明是在指桑骂槐,他这个父亲就站在这呢,这个‘别人’嘲讽的他都抬不起头,顾格非尴尬之极,不自在的站着,听孟世培越发严厉的指责。
“子不教父之过,你现在不好好管教长溪,以后他万一走上歧途怎么办?长溪可怜啊,童年本就不幸,好不容易等你离婚了,能和你这个爸爸好好过,如果你也不负责任,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了吗?!”
啪!啪!啪!顾格非感觉脸都打肿了,文明人骂起人来比简单粗暴的三字经还要可怕,这一字一句都是在指责他的不负责任,偏偏还让他无法反驳,甚至连嘴都没办法张。
孟思源低眉顺眼,“是,我会好好反省的。”
“岳,孟叔,这也不能怪思源——”
“顾先生,我教训儿子,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不想听,可以离开!”
顾格非看了一眼孟思源,讷讷闭上嘴,叹口气,沉默下来。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孟思源打开门,穿着病服的叶景荣站在门外,目露焦急,“孟先生。”
一看见叶景荣,孟思源就想起了两人在车内赤身果体纠缠在一起的情形,当下冷了脸,他们可是说好了,十八岁前不能发生关系!
叶景荣想进门,孟思源果断把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