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涎南宫圩已久,可南宫圩瞧不上他,但他现在人远在美国,没办法靠近a市,又恨极了眼睁睁看着陆念川过的幸福美满,于是开始动歪脑筋。
包浅浅身边有炼骨守着,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陆宅,他下不了手便转而投向陆念川最好的朋友风轻寒,折磨风轻寒对他来说,跟折磨陆念川是一样的砦。
陆念川慵懒往后靠了靠:“什么意思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要么我要了他一只手,要么我要了他身为男人的能力,到时候表面上虽然别人不知道,可聂老您这辈子……可就别想抱到孙子了。”
孰重孰轻,他自己掂量。
聂老咬着牙不肯松口,目光阴测测的盯着他:“陆少,我聂家虽然没有你们陆家势力庞大,但好歹也是名门世家,为了那么一个女人闹翻脸,怕是不太好吧?”
陆念川勾唇冷笑鳏。
都到了这时候了,他居然还试图跟他打马虎眼。
究竟是为了那么一个女人翻脸,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背后的男人翻脸,他们心中自然都清楚。
他敛眉,淡淡给自己添了红酒,抬了手腕看了眼时间:“聂老,您还有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您不做决定,那么就由我替您做决断。”
聂老闻言一惊,撑着拐杖站起身来:“你先让我见一见少扬。”
“四分钟。”
“……”
周围忽然死寂了下来,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剩下了老人急促而不安的喘息声。
秒针一圈圈的转动。
陆念川悠闲的品着红酒,薄唇轻启,漫不经心的抛出两个字来:“一分钟。”
“手!”
聂老一张满是皱纹的苍老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来:“我选手。 ”
陆念川抬眸,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声音淡漠而讥诮:“想清楚了?”
“陆少……”
聂老下巴上的一撮白胡子颤了颤,忽然丢了手里的拐杖,扑通一声给他跪了下去:“陆少,我这一生跪天跪地跪父母,从来没给外人跪过一次,就这一次,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我那个不孝子吧,他还那么年轻,要是少了一只手……那以后要怎么活呀……”
他说着说着,两行眼泪从眼眶中滚落,看起来格外的悲凉而无奈。
聂老宠爱这个独生子是圈子里出了名的,此刻他会主动为儿子下跪落泪,大概也是出于真心的。
陆念川已为人父,这几年来给儿子们的爱不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父亲少,他自然知道爱子要被折磨是怎样一种感受。
一定心如刀绞,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可他对儿子的疼爱,并不能抵消他儿子做的那些错事。
“聂老,令爱聂少扬这么多年来不是不是嗑药就是飙车玩女人,富贵公子所玩的一切荒唐事他都玩到极致了。”
他把玩着指间的酒,眸光清冷的瞧着他:“有些事情你压下来了,可不代表没人知道,你儿子这么多年打死玩死的人加起来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你当年要是早一点约束他,那么今天他也不会胆大包天到动脑筋动到我陆念川的朋友的头上了,说来说去,是你的错。”
聂老闭着眼,浑浊的泪顺着脸上纵横交错的纹理流下来。
这么多年来,他秉承的一贯原则不就是这样吗?
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算什么,能拿钱跟权压下来的事情都不是事情,他们在a市是屈指可数的赫赫世家,只要不欺负到上面的人,聂少扬想怎么玩怎么玩。
可显然聂少扬还是年轻了,总觉得他老爹既然能给他压下以前的事情,那么现在一样也能压下来。
为了一个远在美国的神经病的一句敷衍,他居然真的敢拿着钳子往老虎坑里跳。
不知死活四个字就是专门为他而生的。
脸色灰败的聂老见到儿子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晕厥过去。
少爷模样还算是清秀,看起来白白净净像是个手生,但眼神却因为常年浸淫在黑暗的生活里而显得阴冷而恶毒。
“死老头子,
这么久才来找我,你是想看着我死吗?!”
他断了一条腿,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上零零落落的全市血迹,一张秀气的脸青一块紫一块,就那么阴毒的盯着他身侧的陆念川:“姓陆的,你狠!等我出去后,看我怎么想办法弄死你!”
说着,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陆念川敛眉冷笑。
一岁之前的小老虎,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看起来会很萌很可爱,一旦凶猛的獠牙长全,无力的四肢变得健壮,它才会开启自己血腥的人生。
而眼前的这位小老虎,连牙齿都还没长全,却开始龇牙咧嘴的四处挑战,生怕自己活的太久。
十分钟后。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吼声响彻天际,聂老手里的拐杖不断的发抖,心疼的面如死灰。
聂少扬躺在血泊里,不敢相信一向维护自己的老爹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砍掉一只手,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毒的瞪着他,明明痛的已经在地上滚来滚去了,却还是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明明做错事的人是自己,要他一只手的人是陆念川,可最后他怨恨的人却变成了将他当做宝贝一样护了多年的亲生父亲。
只因为他没有能力继续偏袒维护他。
陆念川冷眼旁观,面上清冷无波,内心却一阵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