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清哦了声,语尾微扬:“会有什么事?”
“江湖重声名,便是寻常小门派也容不得别人随口乱说的,更何况是那里。”男子听着,始终带抹玩味的笑,欢颜于是忽然有些奇怪,“你不像是会随意做这种推诿的人。”
“我很想你。”
欢颜正疑惑着,便听见这句来得突兀的话,于是不禁一愣:“啊?”
“我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么?”稍稍走近她些,即墨清含笑对上满是诧异的眼睛。
“不,不像……”
将声音又放得清软了些,即墨清环住她:“可我真的很想你,很担心,尤其是刚刚一路追着这马车的时候,生怕你在里边出了什么事情。那样不安的感觉,这辈子我都不想再体验一次。”说着,他顿了一顿,“你为什么总是在给我添麻烦呢?”
你为什么总是给我添麻烦呢?
明明是句责怪的话,却偏生带着怜惜语气,欢颜愣愣靠在他怀里,有些不晓得怎么去答。
有风吹来,烛火微晃。
寻常旅店里作灯的都是白蜡或油灯,独独这处驿站,台上竟燃了双绛红色的蜡烛,打眼得很。怔忪之下,欢颜分神望去,想起从前听过的一句老话。那话里说,若见红烛灯蕊结了双花,便是喜事要来了。
而今夜,映在她眼里那一灯火色,蜡泪缓缓滴落,落下的烛花成双,正依在一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即墨清轻笑一声。
欢颜的声音有些闷闷的:“看见那个女子的时候,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去的……”
闻声微滞,过了会儿,即墨清摇摇头。
“是,因我觉得没有必要,可后来我也说了,或许你才是对的。我是不想让你去,却不是不让你去。只是,就算你再怎么想帮到那人,也得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去。”
欢颜一愣,似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他与她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不说其它,单说脾性认知和看法,便有着说不清的不同。他曾说过,那是他的经历带给他的,经这么许多年,历了那么许多事,他才终于是他,所以她不强求。
她曾经以为他不能理解她,却不想他都知道,甚至也愿意去认可,也为了那份认可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也许你才是对的”,很简单的一句话,可那不是安慰,不是随口的一句话,他是真的同意她。多难得。
“对不起,我……”我一直都不懂你,一直都照着自己的想法在理解你,一直以为与你在一起是需要我来妥协的……
许多话哽在喉头,但欢颜最后却只是抱紧他,轻声道:“我总是这样给你惹麻烦。”
笑着叹了一声,即墨清轻轻顺着她的发抚下。
“你的确总在给我惹麻烦。”他瞥一眼地上人影成双,笑道,,“我曾经想过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因我要做的事情特殊,我想,她最好精明聪慧,身手矫捷。便是出了意外也能自己逃脱出来,甚至反将对方一军,能助我一臂之力,不需人多去费心。我做过最好的打算,大概就是这样。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是那样想的,毕竟没有人喜欢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