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瞬了一瞬,即墨清见那人没有回应,便也不再看他,只从侧卧翻成了仰面躺着,动作自然的很。而男子见状,也慢慢回过头去。起初接到人时,他对即墨清并无好感,或者说,他对所有长相俊美的男子都无好感。在他的认识里,男子便当威武不羁,不说什么一身本领,但气力总要有些,或者说,至少不能那样秀气,尤其这个小侯爷,看起来连只鸡都抓不起来。
只是,这人看着不过个文弱公子,一只手便能捏死的小模样,如今身处未知之境却也能这般悠然而不惊惧。男子拨着火,极浅地勾唇,这个人或许并不似看起来那样没用、是个空有皮囊的废物。这小侯爷,有些意思。
两人各怀心思,四周一时静谧,只剩木枝在火中被烧得噼里作响的声音。
夜间风凉,尤其这四周开阔,无避风处,就这样直直躺在地上,更是叫人觉得冷的有些厉害,可即墨清却恍若未觉。此时的他状态自得,半点不似被缚了手脚、景况凶险的模样。
月下的男子仰面而卧,一双眼轻轻闭着,如同睡着了一般,模样安静而温和。可事实上,他不过是在想些事情。
经过方才一番,即墨清只觉得自己的头脑总算稍稍清醒了些,倒也算是欣慰了。
他在想,既然皇上如今想要他的命,那为何不直接在抓到他的时候便将他了解,反要带着他多走这样长的一段路?便是那男子本事再高、本领再强,但路上总容易多生事端,毕竟这世上从无万全之事,凡事总都有个万一的。
正想着,落叶擦着他的侧脸划过,带着初冬夜间特有的寒气,仿佛轻轻一擦便能划破面颊。那感觉竟如同手上铐着的寒铁链一般,叫人冷彻得厉害。
寒叶擦过,不多时颊侧又落下滴清露,说是露水,却也有些不贴切,因那露水似是凝成了冰,落在眼角好一会儿才化开。即墨清极缓地睁了眼,化开的水滴就这样顺着滑下去,眼泪一般,但因是在他的面上,却只一眼便可以让人认出那不是眼泪。
因它是从这样一个男子的眼角滑落,他清冷疏淡,不似凡人,却如谪仙。而若是仙人,又有哪个会轻易落泪呢?
即墨清睁眼,只是因那霜叶露水擦了脸颊,想向身侧挪一分。那时的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眼来,会看见她。
便是不提那莫测的男子,便是他,纵然无力思考,但警惕性却是极高的,树上有人他不会无法发现。可今次,若不是不经意看见枝叶间那个女子对他弯眉浅笑,即墨清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上边有人。
她的气息隐得很好,伏在树枝上边几乎没有动作,故而,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可纵是这样,这里却总是危险,不是难以发现便代表安全的。想到刀疤男子之前刺下的那只猿猴,即墨清忽然便冒出一阵冷汗。她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眼神在那一瞬间由平静变成惊讶再转为微怒,如果眼睛可以说话,那他传达出去的便该是这句话——
你来这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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