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有过的吧,只是现在早都好了。”她答着,像是一时口快,刚说出来便又停住。什么也许有过?她分明不记得啊!
于是歪歪头,继续努力地想,欢颜揉了揉额角:“真要讲起来,许多东西都忘记了。只隐约记得,大抵是我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那段日子我有些难过,累得身子极乏,神识确是松散了些,但……”
但要说身体里住着另一个意识,却似乎没有印象。
不等欢颜说完,即墨清忽然轻咳一声截断她的话。
“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
每次她提起从前那段日子,他总会下意识打断她,不想让她多想,总担心她会因此不安。他是知道的,初初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不安,也曾对他说过,害怕这是个梦。他那时哭笑不得,相较于她,其实这对他来说更像是梦。很好很好的一场梦。
他也这么对她说过,只她大抵不信罢了。
“小师父,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
眨一眨眼,欢颜像是疑惑,缓步走上前来。
见她走来,即墨清下意识想要遮掩,虽然那簿子是盖着的,她其实看不见。可他却似乎忘记了,于是心下莫名一慌,动作轻轻收着东西,看着似乎只是随意地整理着桌面,实际上却是不动声色将那簿子收到了最下边。旋即起身敲敲她的额头,带着狎昵,和往日里边没有半点不同。
他缓言道:“就是想起来了,于是问问,担心你一直还存着这个毛病却不说。若真是那样可怎么好?我这个夫君便当得太不称职了。毕竟,有什么事情还是该早些处理,万一因那个神识问题落下什么心病怎么办?”
即墨清讲得有些乱,这大概是他讲过的话里边,于自己而言最没有条理性的话了,经不起一点儿推敲。
“我能有什么心病啊?”欢颜像是好笑,并未多想。
对着他,她总不会多去想些什么。
“倒是小师父你,现在这幅样子,像是心底有事。不过,你不愿说便不要说,有些东西说出来会舒服,有些东西说出来却更堵,别的东西不大懂,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你烦着的是军中事情吧?说出来我大概也不清楚怎么答话……”
皱皱鼻子,欢颜抿唇轻笑,趁他不备抬手捏住了他的脸。
“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该把脸沉得这么厉害啊!虽说从前你总是这么一副样子,可后来不是改了么?至少、至少你对着我都是笑着的啊……现下这样,你说什么无事,但连我都能随便看出来你心情不好。嗯,还是多笑一笑比较好,说不定笑着笑着,就不烦了呢?”
即墨清一愣,顺着握上她的手。心底几分烦闷在一瞬散去大半。
他怎么会怀疑她呢?从一开始便不该的。
可说是这么说……很多东西,不弄个清楚明白,总还叫人放心不下。
“好。”
便是在这时候,即墨清又想到什么,他略有犹豫,终是开口。
“欢颜,明日我们去一个地方罢,我们去见一个人。”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看得她一阵莫名。
“什么人?”
“见了他,或许我心底的事情便能放下。”即墨清说着,似是犹疑,话到嘴边转了一圈,终是没有说得出来。
许是看出他的为难,欢颜眉眼盈盈,再次捏住他的脸:“都说了,说不出口的话便不要说……”
“是和你有关的。”
“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