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怜这个样子回去,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架着她的胳膊将人带到了卫生间,好在之前大家来这里找过她,现在倒是没人过来。仔细替她收拾了一下,直到看不出异样。我才稍微放心。
只是她的嘴唇依旧有些肿,现在也想不到办法掩饰。
“算了,就这样吧。”赵小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确实只能这样了,再这么耽误下午。这婚礼就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我扶着她往大厅里走,她半趴在我肩膀上,忽然轻声问我:“嫂子,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摇了摇头,却觉得眼眶热热的。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脏?”
我诧异地转头看着她,她一脸强撑的笑意,努力装出不在意。可我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害怕,就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惶恐,想要装作洒脱,却又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你知道我躲在铁门后面?”
“嗯,我看到你的裙子了。”状引讨才。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就是。就是有些不放心……”我头一次痛恨自己的嘴巴,如果我能像赵林那样巧舌如簧,现在肯定能想到什么好话哄一哄赵小怜。
“没什么,有人能听到,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她也不避讳这些,悄声跟我说,“嫂子你不知道,那两年的事情憋在我心里。我都快要崩溃了。我想找个人说一说,可是我谁都不敢说,我怕自己说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肯认我。”
“现在你听到了,我反而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再也不是我一个人死守着这个秘密。”她竟然笑了笑,只是目光中说不出的悲凉。
“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跟她保证,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贺小楼已经过来了。
“小怜,你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为了找你,都急成什么样了!”贺小楼的眼睛从赵小怜身上扫过,在她唇上稍稍停留。
那一刻我紧张地心脏砰砰乱跳,拼命想着,若是贺小楼问起来,我要怎么编出个借口。
然而他很快就挪开了目光,在他妈发火之前,直接拉着新娘就走了。
赵小怜依偎在贺小楼身侧,微微倾身听他说话,脸上终于现出了笑容。
看着他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羡慕。曾经我跟赵林,也是这样亲密无间,然而时间这只手轻轻一推,一切早已不复当年。
这个才二十二岁的女孩子,过早地经历了肮脏的一切。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小怜小怜,谁能说她不可怜?
而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还在憧憬着跟赵林的爱情,满心满眼地等着他留学归来。
却也有人,用惨痛的人生,度过了最炫目的青春。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巨大的哄闹声把我从沉思中拍醒,我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贺小楼带着赵小怜站在前面,亲朋好友毫不顾忌地拿他们开玩笑。
赵小怜闹了个大红脸,半低着头,不大好意思。她只露出一个侧脸,却也美得让人惊叹。
贺小楼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乖顺地闭上眼睛,紧接着贺小楼也微微低头,嘴巴慢慢凑了过去。
疯狂的哄闹几乎掀翻天花板,众人叫着笑着闹着,玩的不亦乐乎。
我忍不住就扭头看了眼一楼的楼梯口,容城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望着台上的一对新人。他手上夹着一根烟,此刻烟灰掉落,滚在手指上,却也不见他动弹半分。
谁都不曾注意到他,这满场的热闹,也跟他无关。
又一波哄笑声响起,我连忙转头去看,等到再回头的时候,楼梯口已经空空荡荡。
之前因为新娘子失踪,大厅里很是混乱了一阵子。如今婚礼能顺利进行下去,我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过来的客人已经走了不少,可是等我转了一圈回来,发现大厅中间还围着一堆人。我公婆脸色尴尬地坐在那里,小怜的婆婆则一脸怒气。
连赵小怜他们这对新人都没去休息,干站在一旁。
我心里一惊,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哎哎哎,你们家儿媳妇来得正好,也好给我们一个准话。”有人看到我过来,立刻就嚷嚷起来,有两个妇女走过来,一边一个把我半拖半拽地弄了过去。
“爸,妈,这是怎么了?”我心里没底,总觉得是个大事。
“没事没事,就是乡里乡亲说些话。婉婉啊,你别担心啊。”我婆婆安慰了我两句,她话音才落,旁边就闹起来了。
“哎,他婶,话可不能这么说。只要你们家还了钱,我们保证说说话就过去了。可是你这钱一欠就是四年,就算是一个村的,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就是!当初借钱的时候可说的好好的,说等你们家大林子从国外回来了,找到了好工作,立刻就还给我们,可是现在呢?你儿子回来都两年了,娶了城里的媳妇,又有了孩子,可是我们的辛苦钱到现在一分都没见到!这是乡里乡亲能干的事吗?!”
听着这些人说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赵林当年出国读书的钱,到现在竟然还欠着人家的债!
可是赵林连着两年的工资全都寄到老家了,那些债怎么还没还清!
“这是真的没钱呀……”
“你说没钱就行了?那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听我婆婆说没钱,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顿时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