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很轻很柔和,缓缓的从他那厚薄适中的双唇中吐出,田锦绣微微的叹了口气:“谢谢你了,顾大夫。”她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从初醒穿越到现在的搭救。如果不是眼前的男子,想必自己早就没命了。
顾南生一摆手:“应该的,不用谢我。”他在战场上见多了生死,回到大杨村后村民有难处能帮就帮,他救了帮了别人家过的好,对他来说也就是举手之劳。
冲进屋的杨木一头撞在顾南生的怀里:“娘,我喊来了祝大夫。”
大杨村方圆五六个村庄唯一的大夫就是祝家,祝家祖上行医作善,到了祝景田这一辈依然如此,只是年轻人心高气傲,祝景田行医最享受的是村里人对他的尊敬仰慕,祝家宅子是一栋两进一出的大院子,平常若是有人夜里急诊是喊上半天也没人搭理,若是喊醒了也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可是这方圆就只有祝家人懂医,村民们有苦难言!
昨夜出来撒尿的小石头发觉田锦绣房里有动静,冲进屋里一看只见二嫂手腕全是血昏倒在床上,他忙呼喊了爹娘,李氏吩咐老大儿杨木赶紧去祝家请大夫,可是喊了半夜直到天明才喊醒,这就赶紧的朝家里跑来。
祝景田背着药箱进屋问道:“杨大婶,您家二媳妇现在啥样了?”
李氏尴尬一笑:“呃,祝大郎啊,辛苦您跑一趟了,我二媳妇手腕已经包扎好了,顾家小子给包扎的……”她说话客气,生怕说错了话惹恼了祝景田。
祝景田生的俊秀,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白袍更觉得风度翩翩,偏瘦的面庞五官分明,带着丝柔情笑意动人的双眸,却扭头看见顾南生时,那双迷人的眸子变的通冷,气愤的蹿到顾南生的身边,气愤的吼道:“顾南生,你这奸诈的小人!”
话说完指着躺在床上的田锦绣,憋红了的脸继续吼道:“你想出风头也找个貌美如花的少女呀,杨家媳妇是个寡妇你也抢!”
躺在床上的田锦绣微微蹙眉,上来就这么不客气嚷闹让她觉得不舒服。
要如何说呢。大杨村方圆十里地唯独就祝家懂医术,祝景田生的又好特别招女孩儿的喜欢,每次行医问诊祝景田都洋溢在被人崇拜的光环中,可是自从顾南生退伍回乡后,祝景田发现自己受的欢迎逐渐的下降了,他每次行医都会听到姑娘们窃窃私语说顾家汉子行医不收费,说顾南生长得比自己英俊潇洒。这可气坏了祝景田,每次看到顾南生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顾南生撇开已经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眸色一怔淡淡的说道:“我帮人从来不会为了出风头,我虽不是医者可是却也懂医德,杨家媳妇受了伤我离的近出手帮忙那是应该的,如若等到你现在才来,那病人还有救么?还有这是救人不是抢风头。”
自知顾南生说的很对,可是祝景田却不想失了气焰,生气之极指着顾南生跳脚怒吼道:“哼,你就是看我受姑娘们喜欢,你眼气!”
顾南生从小在军队中成长,十八岁的他一身的刚毅凛冽,结实的身材强壮有力,他满脸不解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的盯着祝景田,以他的思维根本就不明白祝景田为何生气。
两个人虽都是同岁,可是祝景田从小生长在光环之下,他的医术被家族长辈赞扬,在村里被乡亲们崇拜,受姑娘们仰慕从而养成以自我为中心,如今同自己一样英俊朗的顾南生抢了他的风头,他自然万分生气。
被顾南生看的不自在,祝景田咬了咬自己发红的嘴唇:“你干嘛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
“噗……”田锦绣忍不住大笑。屋内李氏等人也捂嘴偷笑。
“我还有事,懒得跟你扯。”顾南生不止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絮叨。回乡一个多月他只要一遇见自己就这副口气这副表情,自己不就是帮乡亲们看几次小病包扎几次伤口吗,用得着这样愤怒么!
真够婆婆妈妈的,顾南生嘟囔道。
耳尖的祝景田听见跳脚吼道:“顾南生,你说什么啊!”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看着房间内站着的众人,杨老头阴沉着脸怒道:“灶家最看重的就是门风,清白的娘们儿房里,怎么站着这么多后生!”
杨老头跟杨老太一样溺宠幺子杨德福,长子杨德海好像不是亲生的一样。杨老头中等身材偏瘦,花白的头发稀少,一张偏的脸长着一攒山羊须,看见站在屋子里的顾南生升起满脸的怒气喝道:“顾南生,你这么好的后生不晓得寡男孤女不能共处一室!你也不怕毁了你的名声,以后还想不想讨媳妇!”
扭头看见祝景田也在,不能得罪便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这群后生啊!”
杨老头早年也上过学堂识字,心里全都是孔孟之道儒家思想,早起听见自家老太在耳边嘟囔说老大院里不安分,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果然见一大清早的孙媳妇屋里有后生呆着,杨老头心里就不舒坦。
顾南生不懂啊。他从小在军队长大,根本就不了解人情世故,在他的心里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杨爷爷,昨晚您孙媳妇手腕划伤了,我给她包扎未见苏醒,便在此守着等她苏醒过了安全期才放心呐。”
顾南生说的是实话,他在军队养成的耳聪目明听力极其的好,顾杨两家是邻居,他昨夜起床如厕听见杨家院内小石头的呼喊声,忙回屋拽着药箱就跑到了杨家,在那样的情况下如若不救治,田锦绣可能早就失血过多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