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的,这是大中祥符二年,先皇钦赐之物。”此刻的茶棚早已让柳长兴带着人将其余的客官送走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展昭带领着捕快和护卫们站得远远的,就算是想听,也听不见什么。至于庞统和白玉堂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根本就没什么好奇的。
“那岂不是?”想想官家的生辰,在倒推一下,包拯发现这老妇人说得竟然没有什么错误。那她是怎么流落到此的?为何会在茶棚卖茶?堂堂国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娘,你怎么了娘?这位大哥,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娘还在里面!”这时候,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年轻人跑了过来,远远的看见自家茶棚被官兵围住了,吓得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可是没有办法,自家娘还在里面,他只能撑起胆子跑过去,祈求官差让他可以进去。
“儿啊,别急,为娘在和包大人说话呢!”听着儿子的声音,老夫人,不对,现在应该叫李宸妃,转过头去,高声的安慰着他。而她的一个称呼,又让包拯困惑了。不是国母么?怎么在民间还会有儿子?
好像是知道包拯在想些什么似的,李宸妃又转回来说道:“这是我在流落民间时收的养子,多亏他的照料,我才能活到现在,见到包大人你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感慨,带着些悲苦,又带了点释然。也是,本来是豪门贵女,嫁入皇家,结果遭遇陷害流落民间,其中所受的苦、所含的恨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而她能撑到现在还留存着一条性命,已经是心胸开阔、极为不易的事情了。
“让他进来吧!”朝着护卫点了点头,那年轻人就被放了进来,他直直的跑过来,将李宸妃护在怀里,虽然胆小却依旧在包拯的面前挺直了脊梁。
“包大人,听说您是个好官。我娘说得话没有一句是假的,就算您怀疑也不要怪罪于她,凡是朝着小生来就好。”说完了这一句,年轻人紧张的喘着粗气,他是知道自家娘亲秘密的,但他没想到娘亲有一天真的会把这个秘密大白于人间。
“呵,既然你知道本府是个好官,就一定知道本府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问罪的。你叫什么?和这位老夫人又是什么关系呢?”笑着捋了捋胡子,包拯很欣赏年轻人这份保护母亲的勇气。
“小生名叫范宗华,这位是我的养母,她的身份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平常是由小生在这里搭个茶棚,靠卖凉茶赚些银子,今天身体不适才让娘出来帮忙,没想到你们就遇见了。”听范宗华的口气,就知道其实他不想让李宸妃回到深宫大内的。但是他没有办法,怎么也抵不过养母思念亲儿的心,只不过略微离开了一会儿,就让养母碰见了包大人。
“宗华啊,对包大人要尊敬。”拍了拍范宗华的手,李宸妃知道他心里为自己找儿子不舒服,也知道他这些年来的孝心。可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那么的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儿,也算是老天开眼,让她在死前能偿了这份心愿,洗刷自己的冤屈。
“无碍,无碍,令郎也是牵挂老夫人您。”对于直率的范宗华,包拯是以一颗包容的心来对待的。就冲着他作为一个没有血缘的儿子能赡养养母这么些年,就足以见证此人的善心。但是,这国母和自己一起回去的话,肯定是不能暴露身份的,要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在自己的队伍里呢?看了看四周,包拯将目光锁定在柳长兴的身上。
据说柳捕头和他娘子就是去探亲戚的,那么他家亲戚应该不少吧?好像他家在陈州附近还有一个叔叔?包拯的脑子里快速的梳理着柳家这捕快世家的家谱来,很顺利的在脑海中搜寻到附近州县里的柳家亲戚。既然他家亲戚这么多,那就再加一个大娘好了。纵观开封府上下,也就只有他的身份最适合,家人亲属什么的还没有被对方掌握了。
这么想着,包拯就冲着远方不住的朝着里张望的柳长兴招起手来,看着对方带着笑容跑过来,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孩子,把他卷到了漩涡里。不过,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也要给柳长兴一点为官家献*身的机会啊!
“长兴啊……”包拯罕见的亲昵的拍了拍柳长兴的肩膀,虽然顾忌着他肩膀上的伤没有使力气,但那其中的重量,也让这个小子弯下了腰。
“大人,有什么事么?”没有卑躬屈膝,和庞统他们混得久了,柳长兴也没有最初那种对官威的敏感了。他出于礼节没有看包拯的脸,但心里却一个劲儿的嘀咕。这是要拿自己当挡箭牌么?还是,有求于自己啊?要么说能在痞子这样一个行当混久了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柳长兴即使只在年幼的时候混了那么一下,这对于事情的预见,就不是凡人能比的!
“长兴啊,这位老夫人你见过的时间比本府久,本府也是将你当做开封府的下一代捕头来培养的。光是看老夫人的行状,你很聪明,估计也能猜到是什么身份,当然也知道这位的身份不能泄露到外面。所以本府想拜托你一件事,能不能让这位老夫人成为你的姑母,跟着我们一起回京呢?”包拯的话说的很艺术,首先肯定了柳长兴在开封府的地位和升职空间,其次郑重的强调了李宸妃身份的重要性,最后再语气和婉的请求,让柳长兴是避无可避、推无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