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路以后,黑猫诧异的回头看她:“你跟着我做什么?”
乔莞不吭声,气呼呼的朝它的方向走。
黑猫冷哼一声,正要说点什么,可话还没出口眼前便晃过一个麻袋,它被逮了进去。
乔莞快速的把袋口収紧,听着它在里头骂声不断,一溜烟往镇上跑。
她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直接找上了当地的兽医,可那老头子看了她半天,说:“莞丫头,我这没有猫用的疫苗。”
他们乡下人养猫是为了抓老鼠,宠物狗都不多,更别提给宠物猫打的疫苗。
乔莞眨眨眼,抱着那个不停乱动的麻包袋说:“那有什么?”
兽医:“有猪用的。”
乔莞想了想:“就打那个。”
兽医张了张嘴:“你刚才没听清楚?那是给猪用的疫苗。”
乔莞重重的点头:“没事,您就把它当猪打。”
兽医:“……”
夕阳的余晖渐渐将小镇染成得金黄。
走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一人一猫的背影被拉得很长。
只是那猫走得很怪,一瘸一拐的跳上阶梯,猫嘴张了又合,看起来像是说话,却又没有声音。
乔莞一边吃着傅天琅给的包子,一边听着它在那头的咒骂,却是充耳不闻,直到它终于骂累了,这才递过去一小块碎肉。
看着它低头吃肉的模样,乔莞蹲下身说:“你是怎么死的?”
黑猫抬起头,一双瞳仁幽幽的发着绿光:“不记得。”
乔莞怔了下,脑海中蓦然回荡起这个女鬼先前的模样,她浑身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怨气,并不像是自然死亡,而且一双腿只有膝盖部分,两只手的指头更是只剩下一只中指,不像自然死亡,倒反像是被虐杀致死。
猛地打了个寒颤,乔莞想了想又问:“为什么你之前要缠着王老师?”
黑猫吃完最后一口肉,跳起来又叼了一个包子,可它却挑剔得很,不吃面团只吃肉。
“我没有缠着他,他本来就是我的,我们自小订婚,如今他竟要另娶她人,所以怪不得我。”
乔莞看着它的吃相,很想提醒它,你已经死去百年,现在的王鸿早已不是你当年的未婚夫。
不过这话她没说出口,心想她也够惨的,好不容易冲破封印,面对的却是“未婚夫”另娶的消息,也难怪她会对莫一琪下手。
乔莞拍拍身上的碎屑:“你没想过要投胎重新做人吗?”
她既然已经死去百年,那么当初的仇人一定已经不在人世,所以她这身怨气要找谁宣泄?而老鬼说的解心结……
她又瞅了眼那只吃好喝好的黑猫,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心结。
黑猫冷哼一声,吃饱喝足后也不瞧她,径自踱着步子,步履优雅的在墙头散步。
乔莞与它并肩而走,走了一半忍不住提起:“对了,你为什么会害怕傅天琅?”
黑猫起初没弄清楚“傅天琅”是谁,而后当它想起那个浑身透出一股子阴煞的少年,抿着唇道:“你瞧不出来?他身上那股气,可是只有在经历过屠杀的人才会有的凶煞。”
乔莞心头发悚,半天说不出话,而后暗骂了一句:“胡说八道。”
傅天琅才多大,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个和平年代里怎么可能经历屠杀。
黑猫没吭声,也不再瞧她,一转身钻进了一旁的丛林。
乔莞这一晚上想着它的话,心事重重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而自乔敏嫁人之后,原本拥挤的小床这会儿突然变得宽敞起来。
“怎么?”乔丽翻了个身,“睡不着?”
乔莞怔了下,在黑暗中点头。
耳畔传来一声轻叹,乔丽沉静片刻后问道:“你觉得琅哥怎么样?”
乔莞心头一跳,眼神闪烁,不过好在周围昏暗,她瞧不到自己的脸色:“琅哥?很好。”
乔丽抿抿唇:“你喜欢他?”
乔莞没马上吭声,低头想了想,小声的回道:“喜欢。”
乔丽在黑暗中沉了脸色。
“琅哥他对我很好,是哥哥。”末了,她又加了一句。
这话刚落,乔丽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窗外风声肆起,吹得周围的树影摇曳,乔莞抱着被子不吭气,等了好半晌,乔丽的声音这才幽幽的钻入耳里。
“我喜欢琅哥,以后让他当你的姐夫好不好?”
乔莞抱着被子不回话。
乔丽等了良久,忍不住重复的问:“好不好?”
好半晌才听到一声轻若蚊蝇的回应:“好。”
隔天,天上又开始飘下毛毛细雨,而五年不曾病过的傅天琅这会儿却倒下了。
他病得突然,明明白日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谁知这沙包扛到一半突然倒了下来,乔爸见状可给吓得不轻,忙招呼着工友们把他抬回家,一探额头才知道,发烧。
乔莞起初不知情,她放学以后照例在校门口等傅天琅,可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正纳闷着只能自己回了家。
岂料刚到家,才知道他病了。
乔莞站在门边,不时的往里探头,只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少年。
他安静的在那躺着,额上有汗,双颊泛红,呼吸也比以往要重一些,再往一旁看去,是一脸焦虑的乔丽,她时不时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渍,两道秀丽的眉毛轻轻拧起,虽未施脂粉,但一张脸庞格外娇丽。
乔莞目光暗了暗,没打扰两人,轻轻的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