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珞有理由相信,到了关键时候,免死金牌未必管用,但是钟凌风却一定比免死金牌好使。
果然,进入大门畅通无阻。
西门氏等在大门内,见了东方珞,也施礼喊了声郡主。
东方珞观她的神色,较之上次的见面,竟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悦。
东方侯府遭此变故,似乎没有在她的心里造成多大的冲击。
就仿佛经历了十年前的丧子事件,她已经将世事看破。
上位者对于东方侯府的态度,除了将东方侯府的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全部收监之外,其他人都是府内看押。
所谓的府内看押,也就是府内的生活一切照旧,只是所有人都被禁了足,不得出入而已搀。
从这一点上来说,皇上对待东方侯府还是很仁慈的。
西门氏不时的看一眼东方珞,眼圈就渐渐的泛红。
再看看玉树临风的钟凌风,心里更是忍不住的感慨。
倘使这个女儿还是她的,那么此刻对她行礼的女婿,也就不会只有一个了。
“那个------郡主!”西门氏开口,“他们都在,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嗯?”东方珞脚步一顿,“你是说府里的人都在祖母那里?”
西门氏点点头。
吕恩泽解释道:“宫里一早来传达的皇上的口谕,府里的人有所异动,也是难免。”
东方珞跟钟凌风对看一眼,勾唇一笑,“如此甚好!”
她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他们还要怎么蹦跶。
西门氏微微惊讶,不解的看向吕恩泽。
吕恩泽笑笑,黑面白牙,是最鲜明的对比。“岳母带路吧!郡主心里自有主张。”
东方珞翘起嘴角,她的主张就是见招拆招。心里闪过一丝悲凉,在西门氏的心中,亲生女儿远没有从小养起来的女婿可信任。
钟凌风的大手就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小手。
东方珞仰脸,抿唇笑笑。
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
他分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事。
远离正屋的主线,往府中的西北角而来。
南山房还是那么的不起眼。
院中的苦楝树还在,树叶早已落光,徒留满树的金黄色苦楝子。
前世她于幼时曾经垂涎于这种果实,觉得明明长得像枣子,姨婆为何偏偏说它不好吃呢?
于是,在孩子的好奇地驱使下,她亲自尝过了,先酸而后苦,真真的不好吃。
孩子的执拗,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现世的祖母,前世的姨婆,她真的可以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吗?
尤嬷嬷将东方珞一行迎进了院子。
然后呼啦啦从主屋里冲出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李氏、王氏和汪氏。
后面则是他们各房的儿子和女儿。
“参见郡主!”李氏带领着诸人行礼。
东方珞眯了眼睛,翘了嘴角,“都起来吧!本郡主来东方侯府多次,还是第一次受此礼遇呢!”
说的是事实,却讥嘲外露。
对面为首的三人,就被臊的满脸通红。
再往后看,东方侯府未有婚配的少爷小姐都在这儿了。
小姐只有两个,三房的东方珊以及四房的东方珺。
至于府里的少爷,除了死了的东方珀过了十四岁外,其余的五个都不够年龄,也都在这里了。
皇上把对东方侯府收押的男子的年龄限制在十四岁,是不是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呢?
五个男孩中,酒氏的两个孩子,东方珞是见过的。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四房的东方瑜。
想起上次来南山房接祖母的时候,就是这个孩子发现了祖母榻上的蛇。
她还记得他喊她“六姐姐”时的声音,很纯,很真。
在倘大的东方侯府里,东方瑜恐怕是唯一一个曾经心无城府的认同她的人吧!
人与人的相处,若是只有彼此的伤害,那么再软的心脏都会变得冷硬。
偏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却还有以丁点儿柔软的存在。
想着那般鲜活的幼小生命,因为祖辈乃至父辈的错误,就要过早的凋零。任是东方珞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还是禁不住生出戚戚然。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有着女人天生的柔软心肠,更有着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她承认在面对东方瑜的这一刻,心里生出了不落忍。
却也不过转瞬即逝。
毕竟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不是她!
那么,这府中人的生死,真的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所以,她就只有拼命安慰自己,既然这些人,昔日享受到了东方侯府带来的荣华富贵,那么,也就该承担相应的风险。
这是他们的命!
他们只能认命,如果不想认,就只能看他们各自的神通了。
东方珞思忖着,进了屋。
东方侯夫人端坐在软榻上,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她,还是歪坐在榻上,嘴里流着涎水。
那时候的东方侯府还蒸蒸日上,现在的东方侯府却是日薄西山,祖母却比以前硬朗了许多。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眼神清名。
剑眉飞扬。
看到东方珞,绽放了一个笑容,鼻翼微微皱起。
这样的祖母,无论在容貌还是神态上,都已经跟前世的姨婆完全的重合了。
东方珞眼中闪着泪花,拉着钟凌风走了过去。然后松了手,自行跪下,“珞儿拜见祖母!”
钟凌风紧接着跪下。
东方珞错愕的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