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背过身去似乎是想把白玉堂背起来,可刚蹲下身又变了注意,站起身弯腰把白玉堂抱了起来,乐颠颠的像抱着什么难得的大宝贝一路往自己的小院小跑过去。
公孙脑子向来灵光,什么事一点就透,而且装相的本事也是不可小觑,包拯好几回也是一不留神就被骗得那个惨。可这回公孙那脑袋到像是和展昭掉换了,包拯明示暗示半天还有点懵,让他不禁长叹自家神医师爷恐怕是陷进去了。
天上月亮像个被咬过一口的油汪汪、金灿灿的葱油饼,上面还有那么几块被烙糊了的葱花。白玉堂被展昭抱着觉着有些别扭,但是怕展昭知道自己只是假寐而松手直接把他丢地上,一路上紧闭着眼皮都有些哆嗦。
到了展昭的小院,推开院门,里面还和刚离开时一样的干净利索。院子里土硬硬的冻住了,但是没有积雪,开封也是有些日子没下雪了。和辽上京比起来,这里实在只能算上是秋天。
展昭走到房间门前转身拱开门,抱着慢慢往下滑的白玉堂快步往床边去。他实在不知道白玉堂这么沉,平时感觉明明很轻的,大概是白玉堂手下留情了。然后在一脚踏上床边脚踏上的时候,展昭努力让白玉堂能在床上躺的舒坦些,结果没注意,只听‘咚’的一声白玉堂脑袋实打实的磕在了床沿上。
这声音脆生得听的展昭一龇牙,也磕的白玉堂眼角闪泪花。然后展昭赶忙低头,对着白玉堂的脑袋又是吹又是揉,捣鼓了半天,嘴里还嘟囔着:“不疼,不疼。”
白玉堂这回是没忍住,手一伸,搂住展昭滚到床榻里面。展昭愣了愣,开始在他的腰侧使劲拧了一把。
外面很静谧,月亮似乎更黄了,黄灿灿的更像一张刚出锅的葱油饼。本来还若有若无的薄云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月光施舍似得撒进几乎开封的每一个房间,甚至包括牢房。
庞统认倒霉,还不知道赵祯把自己抓回来的细节就已经被塞进了大理寺。本来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许久的路,想着今儿晚上好歹给歇一歇,怎么着也是赵祯求他办事。结果不知道赵祯把庞太师领到角落说了半天什么,然后不劳赵祯说话,庞太师已经拍板把他塞进了大理寺,还说怎么着庞统也是在边关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吃几天牢饭就当长见识了。
庞统百无聊赖的蹲在栏杆前,两只手把着栏杆借着月光往外看,想着要不要使劲把栏杆掰断算了。半晌又起身去里面床榻边看了看,大理寺本来关押的都是些不可饶恕之人,可这床榻却着实不错,虽然比太师府或是开封府都要差上好些。
阴影里传来一阵老鼠吱吱的叫声,然后在墙角磨牙。庞统盯着角落捏着下颌,想想自己刚才吃的那一碗半点油水都没有的牢饭,然后叹气老鼠恐怕都比自己吃的好。
正想着,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庞统仰头看去,庞昱带着扛着公孙的李浔染,踩着月光摸了过来。
公孙声音已经收了一开始听说庞统被塞进大理寺时的慌乱和急切,强行变回了已往的那种清冷,道:“你盯着老鼠做什么,饭里没油水,想打打牙祭?”
他话音未落,庞昱在后面插了一句进来:“哎?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啊,篮子里还带了好些吃的呢。”
公孙回身,抬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抽了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