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目光的狠厉让杨明骤然心悸,立刻闷头不敢再废话了。
“明师叔,华师姐还有诸位师姐,这种事还是让师弟来说吧。”
还没等众女开口,刘恒毅然越众而出,站到了众人前方,和这“杜师叔”淡然相对。涉及同门的清誉,被羞辱了本就够难受的了,岂能再让别人这么继续践踏诸位同门的尊严?
而且,听这杜师叔的口气也让人忍是这样,又能拿他们怎么样一样,那种嚣张与猖狂,听得刘恒心里猛地生出一股火气来。
这人就是在明摆着蔑视公道!
再者说,同行的除开女流,只剩三个男人,其他两个下宗男弟子没道理为蝶花宗门人出头,他身为同门,却是义不容辞!
此刻刘恒的出面,让一众同门即惊异,也暗暗感激。起码刘恒此刻能挺身而出,看上去还像个爷们应有的样子,刘恒在众人心里的糟糕印象也因此扭转了一些。
“你?”杜姓真传像是没见到刘恒的服饰一样,上下打量刘恒一眼,撇嘴切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
听到耻笑,刘恒也不动怒,反而抱拳行礼,“在下为蝶花宗隐脉真传,论起来,倒该叫杜真传一声师兄。”
他回应得认真,杜姓真传闻言脸色却立时沉了些,才发觉这貌不惊人的小子竟然有些不简单,起码足够牙尖嘴利的。
虽说是上宗下宗的关系,但就像蝶花宗和蝶花宗下宗一样,真传弟子相互之间,严格论起来并没有辈分之差。除非刘恒谄媚到不要脸,才会称呼“师叔”,否则都是以师兄弟相称。
只是这样一来,杜姓真传前面才骂了一句“你算什么东西”,刘恒后面就攀上了师兄弟的交情。常理而言,师兄弟是比亲兄弟更亲的关系,骂了师弟就等于还骂了师兄,岂不是让他自己把自己也骂了?
偏偏这么如同唾面自干的样子,让人没法再借机生事,硬生生吃了一口闷气,杜姓真传怎能不憋愤?
“蝶花宗什么时候收男……”
杜姓真传终于认真看了刘恒一眼,冷笑正要嘲讽,忽然又怔住,凝神望向了刘恒。
隐脉,真传!
他隐约记得蝶花宗有一位霸主,应该就是隐脉长老,也就是说眼前这少年,竟然同样是霸主弟子。在他们这等一流宗门的真传心中,什么二流宗门的真传弟子根本不算什么,顶多和宗门里的寻常弟子差不多,但如果和他们相同,是霸主的弟子,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牵扯上霸主这两字,刘恒在他心里的地位立刻比其他蝶花宗弟子拔高了一层,但他也忽然生出了惊疑,浑然搞不懂一个隐脉的弟子,怎么也跑来参加这西南新秀大比的宗门选拔了?
“蝶花宗难道没人了吗,怎么连隐脉的弟子都派出来了?”杜姓真传不再针对刘恒,朝向蝶花宗众女讥讽道:“这模样,不嫌寒酸么?”
真说起来,如果一个宗门把隐脉弟子都派出来,的确会让人怀疑这宗门出了问题,才会做出如此窘迫的事。此话一出,蝶花宗众女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是在下性子不沉稳,所以苦求着师父放我出来随师姐和师叔们来见见世面,倒叫杜师兄见笑了。”刘恒淡笑,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这尴尬,而且给的理由合情合理,依旧让人挑不出刺来。
这种年纪的少年,不正是热血飞扬的时候么,想来凑热闹长见识才正常,如果耐得住寂寞反而让人觉得奇怪了。
但杜姓真传看着刘恒这淡然自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只是个随意编的借口。这个少年,性子应该远比年纪和相貌看上去更加沉稳,哪里像他说的那么躁动幼稚?
不等他多想,刘恒已经直起身来,目光锐利逼射向杨明,“好叫杜师兄知道,此人之前竟然对本宗明长老说‘明长老如果真好奇,要不待会晚辈去您的房里单独向您透露一点’!被本宗华师姐警示,他不仅不知错,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对华师姐说‘这位师妹要是吃醋,不如一起来吧,我不在意的’!敢问这位杨师弟,我是否有说错?”
他声色俱厉,让无数人倏然也朝杨明望去,此刻听闻真相,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厌恶与鄙夷。
竟然如此欺负一介女流,何等可耻?
“杨明!你真这么说了吗?”
杜姓真传狠狠瞪向杨明,给他的压力比其他所有眼神加起来更大,他早已惊慌失措,“没有,没……不过就是开两句玩笑,真的,只是开玩笑!”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拼命想要否认,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心虚,只能含糊其辞起来,企图应付过去。
“没说就是没说,说了就是说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杜姓真传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懒得再看,语气却更是强硬,“即便说了又如何,本就是调笑的话罢了,你们蝶花宗这么抓着不放,又是什么意思?”
只是调笑的话?
刘恒猛然扭头朝他望去,那目光犀利如利箭,登时多出一股凌厉逼人的气势,可那杜姓真传却是昂然和他对视,毫不避让!
“我蝶花宗是女流组建的宗门,就更加注重清誉,更不能容许别人言语冲撞和轻浮调戏。如果杜姓真传觉得这也算是小事,不值一提,那么在下也没什么话想说了,我们这就转道回府,让掌门飞函来书吧!”
刘恒语气同样强硬,除了刚烈还有种悲壮感,听得人心生恻然。
因为他们在强横周天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