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澜闻言,顿觉皇国宛如大海,深不见底。一直以来,燕澜都没怎么深入了解皇国中央的势力关系,因为他并不在意,以为只要实力足够,就能上位。现在看来,实力自然是必须要有,此外还要捋清其中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燕澜又觉得曹照临把控的应该是皇权世俗势力。皇权背后真正的力量,曹照临绝对不可能染指。比如雷狮学府,比如国老。但是,雷狮学府与国老都是皇国的绝对中坚,他们一直守护在皇国背后,几乎不染指皇国世俗之事。所以,即便燕澜成为皇国国老,他也很难彻底掌控皇权中的世俗力量。国老就算想调查曹照临,也根本无法展开,因为世俗衙门中全是曹照临的势力,让他们自己查自己,最终只可能敷衍了事。而国老绝对不会有精力亲自去查这些不会立刻影响皇国生死存亡的事。除非国老快刀斩乱麻,动用强大的力量斩杀曹照临。但是那样的话,必然会引起皇权动荡。此外,曹照临把持大权上千年,他的背后有没有逆天涅境大能撑腰,谁也说不准。所以,想要动曹照临,只能说十分艰难。燕澜道:“此事我会帮你们留意一下的。”燕澜说完,李冠城、景万云、王行渊皆是摇头嗤嗤一笑。龙牛不悦道:“你们笑什么?燕柱老好心想帮你们,你们居然这种态度,简直狼心狗肺。”李冠城微微一怔,旋即望着燕澜道:“燕柱老,你的好意本将心领了。我们笑的是,连王司长、景司长都对此无能为力,你一个新进柱老能有什么办法?不是本将瞧不起你,而是你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王行渊道:“燕柱老,勇气可嘉,但不切实际。”景万云道:“燕柱老啊,你虽然实力不弱,但终究年纪尚轻,阅历尚浅,在皇权官场,做事不能只靠一时意气。这事你帮不了的,眼下咱们还有煞灯天阵之事要处理,你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事吧。这事不解决,我们都得耗在这里无法离开。”李冠城更是怒道:“他娘的,就是因为这个煞灯天阵,害得我们这段边境防线压力倍增,每天都要死上千兵士。这些兵士可都是人族精英,修为至少化丹期、元婴期,甚至还有不少婴变期、分神期。”燕澜点了点头,皇国驻边将士总数量不到十亿,但是每位将士都是修为不弱的修士,绝对不会有凡夫俗子。若是征召凡夫俗子驻守边疆,别说十亿人,就算十万亿人,皇国也能征召得到。但是若真这样,那就是拿人命换兽命,并且恐怕要成千上万人的命,才可能换一头凶兽的命,毫无意义。所以,驻边将士素来都是宁缺毋滥,否则就是白白送死。燕澜心中也是没底,所以一直不与王行渊等人竭力争辩,而是道:“嗯,煞灯天阵之事才是当务之急。不过,若能拿克扣皇拍会筹款之事去皇域吹吹风,也许曹照临他们会稍微收敛一些。”王行渊又是轻蔑笑道:“燕柱老,你怎么就不懂本司的话呢?你最好严严实实地闭好你的嘴,否则风没吹起,先把自己吹没了。”龙牛惊异道:“当真这般恐怖?”金笑云点头道:“曹照临确实是一个难惹的家伙,连我们柱老院都不愿得罪他。就算狄影、余智吟那些一等一的大柱老,也都是与曹照临保持距离,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就算不会被谋害性命,也会诸事缠身,不得安宁。”暮成雪叹道:“哎,说句不好听但又十分现实的话,皇权官场人人自危,都不愿多管闲事。其实不是不愿意管,而是想管的人无权管,有权之人不想管。以往也有不少忠烈之士,为正义挺身而出,最终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冠城摇头一叹:“罢了罢了,就算每年皇拍会筹款足额发放,也只有那么一点灵石,算了吧,多思无益,一旦影响心情,导致兽潮入侵得逞,我等皆是人族罪人。”李冠城知道,皇国军资都是直接由军院管理,曹照临手伸不到那里,所以军饷基本上都能足额发放。军院官僚大多都是经历过边疆浴血奋战之人,他们深知驻边将士的不易,所以就算侵吞灵石,也只敢切一小块,不敢像曹照临那般大口侵吞。燕澜抬目看向李冠城,虽然这家伙十分傲慢,对他态度也不算友好,但其为人族抗御凶兽之心之事,确实值得敬佩。燕澜又转头看向边疆城墙,道:“既然如此,那此事暂且不谈,我想登上城墙,一观战况。”李冠城翻了个白眼,道:“燕柱老,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细皮嫩肉,只怕受不了蛮荒之域煞气的侵蚀。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燕澜摇头道:“我观战局,乃是为解煞灯天阵之事,所以必须亲眼一看。你该不会不允许我登上城墙吧!”李冠城摇头道:“那自然不会。不过我可告诉你,城墙之上虽然有禁制笼罩,也有机关保护,但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因为曾经多次出现过官员登上城墙巡察时,被蛮荒之域突然袭来的力量杀死。你不怕死的话,尽管上去,我不拦着。”李冠城说着,随即让开了身体。燕澜抬目,随即一跃而起。李冠城一惊,喝骂道:“这小子还真是不知死活。”随后,龙牛、暮成雪、金笑云、李冠城紧随燕澜跃上城墙,王行渊与景万云犹豫片刻,最终选择站在原地,因为他们曾亲眼目睹过,有个八衍分神期的官员在城墙上被一道无形力量杀死,自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敢登上城墙。眨眼之间,燕澜便到了城墙上方。燕澜扫视城墙两端,高达数千里的城墙蔓延至天际,巨石垒成的石墙上斑驳坑洼,完全不是风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