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池看着地面:“如若不减,那便是三日也撑不过!”
许隆山站起身:“城中百姓还有许多粮食!下官在这里也许多年了!这些马帮富得流油!他们就捐那些?”
魏池看了许隆山一眼:“我和庞大人好话说尽,也就这些……”
许隆山青了脸色:“此刻哪里由得了他们?”
魏池倒了杯水递到许隆山面前:“此刻怎能做乱内的事情?既然还缺粮食,我和庞大人自然再去要……”
许隆山不接,一旁的毕江全偷偷捅他腋下,许隆山只做不理。
毕江全扁了扁嘴,顿了顿,最后还是说:“魏大人,即便马帮将所有粮食都拿出来,我们也撑不过几日……前几日,你说朝廷不援粮食,秦王也不援兵……这,您也看得出来,咱们纵然是再勇猛又有何用?这封义真能守住么?”
魏池心中一琢磨,这算是明白了!一帮武将,单单来找自己是为了自家的打算啊!前几日说起军情时候,有几位当场就变了脸色!这几日看来是没有什么转机,心动的,心不动的终于是说到了一处,今天是前来唱逼宫这一出的么?
耿将军他们不敢找,其余的找了也说不上话……自己到底年轻,官位又大,找得倒准!
魏池不搭话,许隆山上前一步:“为朝廷拼命是咱们该的!但朝廷也不是没粮食,人不到也就罢了,怎么粮食也不派?我们怎么守得住?”
魏池冷了语气:“许将军是什么意思?”
许隆山没料到这个文官竟然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有些意外,但想到他杀敌勇猛狠毒的模样也觉得是他性子。不过弃城而逃到底不是什么忠臣良将的举动,说话的声音忍不住小了些:“去佳兴……”
“撤兵去佳兴?”魏池语气又冷了几分。
毕江全看魏池脸色不对,赶紧说:“魏大人有所不知,封义到佳兴的路上就是沽岛,我们那了军粮去佳兴驻守也是一样……”
毕江全还未说完,魏池猛地回头冷面看了他一眼:“一样?佳兴的城防什么样子怕是在场的诸位都比我明白!此去沽岛?咱们有船么?既然朝廷没有文书下来,即便我们去了他们会送粮?”
毕江全退了一步:“……佳兴也是有粮食的么……”
“佳兴要是守得住,何必要封义?”魏池冷哼了一声:“怕是想要去佳兴是假,弃城遁逃才是真!”
许隆山听了这话,巨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艹比的!当老子当兵的命不是命么?粮没有,人也没有,打他艹大爷的!困在这城里头守得住个屁?你们文官艹的死瘫脑子进了屎,懂个屁,你就胡诌!”
毕江全看老许狂了有些怕,暗自又想捅他胳膊肘。却没料到这边也是‘啪’的一声。
“封义一失,天下危急!届时生灵涂炭,这罪过岂是我们几个人能够担当的?”魏池大喝一声:“许将军话到说得好!为了朝廷打仗!一个武官不思为国尽忠,却笑我这个文官心思腐朽!哼!读书人尚且有节不屈!将军难道就不知道廉耻么?”
一屋子人听魏池话说得重,都不敢搭话。
许隆山‘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满口就是这些屁道理!我问你!你混蛋满口仁义道德,朝廷可曾把你放在心上!?热脸贴上冷屁股!给你年轻人说吧!咱也是当了十几年的官了,这中间的道理比你明白!你当是尽忠?笑话!只怕是你自己乐呵呵的送了命,别人捡了你的骨头卖钱花!”
“哈……哈哈哈哈”
许隆山没想到,这魏池听了此话竟然哈哈大笑开来……只是狂傲之中竟也有一丝凄凉。
“许将军,”魏池指了自己又指了指他:“……你我皆是寒门中来,这朝廷中的冷暖怕是咱们心得相仿!我乃进士前三甲,自有科举以来,你可曾听说有哪个探花被不明不白的编入兵部,还即刻派到前线打仗的呢?我寒窗苦读十年,光耀门楣的确是心中我所想,位极人臣的确是我心中所愿!不过……朝廷于我真正就是两厢情愿知心动情的么?”
许隆山更没想到这个魏池身为文官倒也说起大逆不道的话来,一时被挫了锐气,退了半步。
“许将军,您征战沙场十余年,放眼关北,不如你却官高于你的人不计其数……在坐的诸位!你们哪一位不是能征善战的将士?可关北诸部又有多少只知道吃喝的混蛋端坐在高位尸位素餐?为何?不过是有几个尊贵老子,或是舍得塞钱银给上司罢了!不过!!”魏池猛地一抬头:“……诸位可知道除了升官发财,还有别的事情可做么?”
“是良心!”魏池猛的一甩手:“封义一旦失手,数万敌军必定倾巢南下!别的不说,佳兴的四十余万百姓如何?到达京城沿路的村镇如何?许将军,您出生在滦屯,城外数万残暴的蛮军难道就不会经过您的家乡么?父母兄弟难道不在那里?难道你就忍心放弃封义让数百万百姓连同您的父母亲朋一同惨遭敌军荼毒?”
“这……”许隆山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
“为了朝廷……为了朝廷!此刻不是为了朝廷的时候!没有粮食!咱们想办法!没有人!咱们想办法!想想身后的父母妻儿,纵然是死在这里了,黄泉之下也有面目见阎王!”
屋子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许久,一个人站了出来。
“魏大人并不是北边的人,咱们北边的百姓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十八岁都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