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军事历史>定远侯班超>第六章 千古贤后

马后见皇帝心情好,便也脱口戏谑,“陛下好文采!只是可惜了夕照的一片心,妾试和之:女儿献媚态,陛下未接茬;夕照心里恼,炉香惹人愁!”

皇帝与皇后脱口便来,一唱一和,夕照则羞涩不已,俏脸含春,与马后嬉闹成一团。

汉明帝自然知道皇后的好意与夕照的心事,可此时他对皇后与夕照的美艳未放在心上,却对这来之不易的心境、心情大感珍惜。他知道,马后和夕照殚精竭虑,想尽办法,想让他在繁重的国事之余,能放下心怀,能高兴、轻松起来,他不想拂了她们的好意,于是,又评判道:

“话说皇后与夕照正秉烛夜读,何故夜读?盖因皇后与夕照知吾仍在批阅奏章也。好,好,一字之差,意境深远。到底是长秋宫的人……对了,汝二人读什么书?”

说着,拿起看了一下,马后看的是《史记·吕太后本纪》,而夕照看的却是《毛苌诗外传》。他放下书,随口说道,“说实话,吕太后善政,以羸弱之身孤撑山河,后人无不敬之。然吾讨厌吕太后,讨厌其心胸太小,不能容人。当年先皇之命,吾完全赞同!”

光武帝刘秀晚年,废郭圣通后位而立贵人阴丽华为后,但为防身后有乱,曾专门下诏,命将吕太后(注:即汉高后吕雉)牌位移出太庙,而独尊“母德慈仁”的薄太后(注:汉高祖刘邦的嫔妃、汉文帝刘恒的生母薄姬)。也正因为此,汉明帝和其后的汉章帝俱礼遇郭氏一门,此举保全了废后郭圣通河北一脉。

光武帝之仁,由此可见一斑。

“皇上,妾身处后位,时时战战兢兢,怕不能为天下人范。前人教训,时不敢相忘也!”马后知明帝家训,更知他此时心中所想,便认真地说道。

明帝将皇后拢于怀中,亲吻着她的脸庞。两人一边悄声讨论着,一边一起走进小太子的卧房,只见五岁的太子刘炟趴在榻上,撅着腚睡得正香,睡梦中还说了一句梦话。小宫女秦鹅则手捧着腮,正在扶案打盹。一不小心,小手未扶住,小丫头竟然一头撞在案上。

“皇上、皇后……”

秦鹅只有十岁,是马后从马府亲自选来陪伴太子的。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看见皇帝与皇后来了,便赶紧欲起身施礼,被皇后制止。

“这幅图,应该叫……”汉明帝故意看着夕阳轻声戏道。

“‘撅腚夏睡图’!”夕照反应奇快,脱口诵道,“太子撅腚睡,秦鹅扶腮眠;卧榻如江山,梦中念翁母!”

贾贵人是马后异母姐姐马姜的女儿,马姜则是胶东侯贾复第五子贾武仲之妻。刘庄为太子时,贾贵人姐妹俩人同时进入太**为妾。马后未能生养,汉明帝便将贾贵人之子刘炟立为太子,并交由马后养育,夕照故才有此诗。

马后以太子为亲子,且母子情深,夕照的诗自然让汉明帝心情更好。但两小人的睡相更让汉明帝与马后忍俊不禁,“撅腚是实,可入画却似有不雅。应该叫‘小丫伴睡图’,这才切题!”

明帝高兴之余,还给了秦鹅一个爆栗。

马后给小太子掖掖被角,两人才一起回到厅内。宫女打来温汤,汉明帝净了脸,皇后便让夕照陪着皇帝去安歇。可刘庄却拂去了皇后的美意,他直接在皇后的榻上卧下,“皇后,让吾做一晚圣人。今日吾没别的心思,不想干别的。夕照也别走,吾只想与皇后说说话儿。”

从做太子时起,只要遇到烦恼的事儿,他就愿意对马氏讲。马后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小女,从十三岁进宫时开始,就悉心辅佐太子。她心地善良,微言大义,常常象轻风细雨一般,能让刘庄扫去心头的阴霾。“皇上是为班超鸣冤的事烦恼么?”

皇后服侍汉明帝躺下,小声问道。

刘庄不悦地哼了一声,“是烦恼吾大汉世子不知轻重……原来皇后也知此事!”

“宫门外凄厉长叫,宫门内人皆尽知;雒阳城无人不晓,长秋宫焉能不闻?”

“哼!私修国史,还有脸击鼓鸣冤,非闹得满城皆知!也只有彼史官子孙,方能做得出。拚得一死,不就想陷吾于不义么?那好,吾就做一回昏君、恶人,看彼能怎的……”汉明帝一脸不屑地说道。

夕照不敢说话,她用柔夷轻揉着汉明帝酸疼的脖颈。

马后则侧卧在明帝身旁悄声道,“皇上,彼居山野之间,岂能知庙堂之难。或许彼确有大冤,陛下想想,班超跑死两匹老马,还为歹人追杀,无山高海深之冤,何故欲截杀而阻其来京城?愚妾以为,班氏忠厚人家,断不会拚着性命凭空到皇宫来撞鼓鸣冤!”

皇后聪明绝顶,她连用了“追杀”“截杀”两词,从侧面告诉刘庄班家必有“山高海深”之冤。他深知皇帝嫌恶如仇,视民为本,视生民事无小事,一旦得知实情,断然不会容忍枉法害民之徒横行大汉。

果然,皇后的话让汉明帝顿然警醒了,“难道……果真有人陷害于他?果如此,余岂不是为歹人所用?!”

当初伏波将军为先帝驸马、中郎将梁松所陷,蒙冤受屈,马家也曾不畏生死,举家缠荆鸣冤请罪于先皇。而今天班超从三辅千里奔雒阳,羌人一直追杀至皇城根下,怎么可能没有冤屈?想到这里,他便起身对着帘外问道,“宫外鸣冤之人安在?”

“禀皇上,故徐令之子班超,仍长跪朱雀门外!”

稍顷,权倌站在帘外轻声回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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