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蹙了蹙眉,一口反对:“那怎么行。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成亲生子,你已经是和离之身,若不是你是公主,哪儿还有挑选丈夫的余地。”
姜宁言辞振振:“儿臣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太子嫡亲的妹妹,现如今有父皇护着我,若是父皇驾崩,他日哥哥登基,定会保我一生安乐,谁敢委屈我!”
大殿里的宫女全都跪下了。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就只有孝靖公主敢说。
偏偏皇上和皇后都宠着她。
姜宁执意不肯再嫁,但是皇后觉得是何彦戌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以为只要找到能对姜宁好一辈子的男人就好,所以一直在翻看各家小郎君的画像。
姜宁也没有阻拦她,她不止一次说了不想再嫁,但是皇后仍然一意孤行。说了几次她也懒得说了,左右她的心意是不会变的,她打算去游览大周山河,穿越了那么多次,她一直拘泥于后宅争斗,如今好不容易一身轻松,不好好畅快一番,可又要浪费了几年的时光。
半个月后,帝都传出一则流言,称孝靖公主前驸马何彦戌迷上了一个外地来的姑娘,替她买宅买地,买丫鬟买奴隶,每天金银首饰像流水一般的送出去。
原本百姓大多对何彦戌深表同情。
娶了公主,就相当于把自己入赘给皇家,不能纳妾不能娶通房,五年之后,若是公主还没有身孕,便能挑一个妾室,但是这妾室得公主来选,长得好看的不要,不听话的不要。驸马的喜好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妾室生下孩子以后,孩子留下,妾室要赶到另一个宅子中住,从此以后,几乎就和驸马见不着面了。
更何况皇家公主多刁蛮,有几个人能忍过一辈子。
何彦戌能忍三年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皇后把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赐给何彦戌当正妻,公主还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姓氏,在百姓看来就好似报复一般。
但是今日一见,没想到何彦戌果然是个没良心的,家里的正妻怀有身孕,虽然身份确实低了点,但肚子里怀的,总归是何家的血脉吧,他这样弃之不顾,直接对另一名未婚女子大献殷勤,简直是没有良心。
听说他还和自己的表妹有染,表妹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又有了一个新欢。
百姓好像有点知道公主为什么要突然和何彦戌和离了。
这样多情的人,一般人实在是消受不起。
两个月后,帝都有曝出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多情才子”何彦戌染上了花柳病!
而何彦戌的表妹陈文婉好似也出现了与之同样的症状。
何彦戌的正妻苟氏,倒是因为孕期逃过一劫。
凡是走过何府的百姓无不唾弃一把,无媒苟合的贱人真是活该!
于此同时莺莺全身而退,姜宁为她安排了一个清静的住处,让她能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莺莺的突然离开,让何彦戌看出了些许猫腻,脑中思绪一划而过,然而还不等何彦戌理清楚,他满脑都被自己所患的绝症的恐惧惊呆。
几番寻求名医无果,何彦戌还跑到公主府来,请求公主原谅,排遣太医为他诊治,可惜此时姜宁早已驾着马车去往大周的边境。
原本何彦戌和陈文婉得了同样的病症,应该有一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情,实则不然,陈文婉埋怨何彦戌私生活不检点,染了脏病还来碰她,而何彦戌也埋怨表妹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似水,如今像只母老虎,一点也比不上孝靖公主。
是个女人都忍受不了自己所爱的男人把自己和别的女人相比,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他前妻,两人再也没有以往的亲密,时常打架吵骂。
桃枝在他们的一次打架中,被陈文婉一怒之下掷出的花瓶砸死了,一尸两命。
陈文婉被捕头带走,在监狱中了此残生。
公主走了,桃枝走了,表妹走了,府里的下人早就跑光来了,何彦戌枯坐在石凳上,看着被大雪压垮的树枝枝杈,缓缓的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