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个大脑细胞都尽最大能力将听到的对话连成完整的故事,最后,疑点凝结成几个问题循环播放在脑海里。
南宫胤为何来汴州?整修河坝不是国库出钱吗,怎会让他一个太子殿下苦哈哈筹钱?
郑三郎因祸得福所指何事?回京后找水釉,难道她终于想开答应跟他私奔?
最后,我硬着头皮不敢去想的问题迸出来,恼的眼皮只跳。南宫胤在我离后派人追踪,难不成是想杀人灭口?
“醒了就睁开眼,眼皮跳成那样,你可别告诉我是在睡觉。”
略带奚落的清冷话语传入耳中,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以不变应万变,这种时候能拖一刻是一刻。
“你继续装下去也好,把你带回京都时还能安分些。”
我一下子从榻上弹跳起来,抱着枕头当武器跟他对峙。“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练过铁头功的哈!”
他被我的口不择言逗乐,扯起唇角露出好看的笑,行云流水般轻撩衣袍,双手垫在脑后躺上榻。
我被堵在里面,只得大跨一步从他身上迈过去,往往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缺乏运动细胞的我呈狗吃屎状摔在地上。直到此时才明白,步子迈得太大,男人容易扯着蛋,女人直接帅惨脸。
忽然腰间陇上一双大手,一个旋身我已躺在柔软被褥和他臂弯中。我急忙双手掩面,额头疼的很,还跟着呼吸打节拍。
“下次别再展示铁头功,这颗脑袋已经够笨了,再笨下去那还得了?”
他边说边拉开我的手,揉上额头。肤凉的他一触摸火辣辣的伤处,立刻舒爽不少。
一半似海水一般似火焰,亦正亦邪的他让人看不透。我梗着脖子侧躺在他怀中,全身绷紧,手松开攥紧,攥紧又松开,不知摆到哪里。他双臂搂紧,将冰棍似的我拥在怀中,轻柔明亮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有种空灵之感。
“三日后我们回京都。”
全部的美好被这八个字打破,我欲哭无泪,忍住将他撕碎的冲动,不回应也不反抗。
就这么一直躺倒晚饭时间,南宫胤命人帮我梳妆打扮,我默默在心中感叹,被人从澡盆子里捞出来还能浑身绫罗绸缎穿穿。后来在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万分鄙视这身衣裳时,伺候在旁的老妈妈终于忍无可忍,向我说出这身衣裳的出身。
“夫人,这挑丝双窼云雁装出自南凌最好的绣工之手,材料更是珍奇,除了金银丝线之外,还有珍珠宝石不计其数,历时三年才完成,是御贤王为其王妃精心准备的生辰寿礼。曾经,王妃身着此衣陪同王爷进宫面圣,当今圣上惊如天人,只叹后宫佳丽三千不及云雁一片衣角。”
御贤王妃?若我没记错的话,她正是南宫胤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