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筑坝,利民之大举。有当今太子坐镇监工,老百姓热情空前高涨,都比着给自家盖房子的架势,绝不偷歼耍懒偷工减料。
太子有恩于王家,王富贵平时就喜欢出风头,这次更是逮住时机想好好表现一番,奈何之前缠上官司,亏损了大把银两,便退而求其次,捡了个贡献茶水的活儿。
我坐在轿子里,满头的金银首饰压得脖子发酸,要不是跑的快,娘非得逼我化什么当下最流行的桃花妆,说是用美色勾牢她未来女婿的心。
转眼间来到了汴河旁,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众人中我一眼就寻找了他,虽顶着烈日却毫无狼狈之态。
我命下人把熬好的绿豆汤从跟在轿子后面的马车上搬下来,撸起袖子为大家派发。他一直离我很远,低头跟手下的人说着什么。
“夫人,要不要给太子殿下送碗绿豆汤?”香草提醒我,眼神有些怪异。
“这样啊……”我嘴上逞强,手上却麻利找了只干净的碗,装好满满一碗,小心翼翼端着向他走。
他身边出现了名女子,穿着淡绿夏装清清爽爽挎着小食盒,从里面端出只碧玉小碗,含着笑送到他面前。
他接过碗,一饮而尽。
“夫人,夫人……”香草见我立在原地,轻声催促两声。
“咱们回去。”我将手中一大碗绿豆汤灌进肚里,忍着酸涩,狠狠剐了他们两眼后转身离开。
晚上,太子殿设下宴席,宴请为这次筑坝有所贡献的乡绅富商。他这怀柔政策用的好,笼络人心都记他好不说,还能让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乖乖掏钱,必定沾了太子殿下的名气就变成人上人了。
但这次宴请的请柬上明文规定--禁止携带家眷。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我拿着扇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嘴还不停道吧。他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连见都不想见?
这时,香草抱着礼服走来,笑着说王富贵跟小少爷玩骑马,扭伤了腰不能动弹,今儿个的晚宴就有我出席。
收拾妥当,我带着香草去了原县衙,南宫胤在汴州的这些日子暂居此处。整个都是一天在招呼客人,传说中太子宴请,到最后我们竟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
我穿着八层衣服,画着大浓妆,戴着满头的首饰,趴在矮桌上喝酒。一杯一杯美酒灌下肚,脑子却越来越清楚,他一定是见我来了才躲起来的,他这回是真的要放我自由了。
“夫人,不能再喝了。”
香草去抢我手中杯盏,我早就有所察觉,挑准时机转身避开。我隐约看到侧门有个白色身影,旁边还依偎这个穿淡绿衣服的。
手腕故意往下滑,将杯盏中的酒全数倒在衣裙上。“香草,去替我取件干净衣衫来。”
支走香草后,我扶着矮桌起身,直奔那侧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