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惜命,却破天荒第一次跟着陌生人回了家。那条线路的公交已经不发车了,他又舍不得花钱打车,只好一步一步走回去。七拐八拐走进一处胡同,深处有所大宅子,年久失修的样子,他推开门,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发出声响。
回自己家还鬼鬼祟祟的,这人真是不正常。
嘀咕归嘀咕,我满脑子都是阿胤,只想快点回去,就自觉不去关注他的异常了。进门之后,看到右手边门房玻璃窗户上贴着的“票价三十元”后,差点疯掉。
他奶奶个腿,这里竟然是旅游景点!
“先别急,你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他一手捂住我的嘴,防止我扑上去撕了他,解释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拽着我贴墙边走到了后院。
这里是一处私宅,听说是清朝某个大官的府邸,后来成了旅游景点,主要价值是搞不清楚朝代的建筑风格。
“你有病吧,要逛旅游景点白天来不行啊,让人抓住了会送公安局的!”我压低着声音吼他,这比被他拐卖掉还要令人生气。
他蹲在后院假山旁,手里不知道拿了根什么东西,在地上刨了起来。“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我气呼呼挪过去,假装没看见踹了他一脚。
“你个同学,还真是……”他吃痛揉揉大腿,接着低头苦干。“平时出来玩不?白天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宅子?”
“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它的建筑风格至今都不能判定,要不是从颓败的影壁中间找到本震惊考古界的奇书,这里早就为城市建设让路,夷为平地喽。”
奇书?我在脑中快速搜索,过去的事情只是以定格图片的方式浮现,完全不能连起来。但,我来过这里,而且不止一次。
“想起来了?”他笑问道。
头开始痛,回忆如地铁般呼啸而过,只留下光影斑驳。
“一个多星期前,听说这里招偷了,后来事情搞清楚,原来是画院的学生为了课业研究,白天开放的时间不够用,晚上就偷偷溜进来,专门为了看那本奇书的。那本奇书,名唤《画棠春》。”
最后三个字他说的出奇的慢,而之前脑中定格的图片在此刻被这三个字粘连起来,回忆慢慢浮现。
我大学主攻写意山水意向,对工笔花鸟鱼虫最为不屑,因为小时候教我画画的启蒙老师,也就是那位用棠梨根叶治我眼疾的老师,说国画意大于形,我自认为天赋极高,铁了心要追最玄妙的意境。
一次偶尔的机会,周末跟同学出来玩,路径这所古宅,被它与众不同的建筑风格吸引,就花钱买门票进来看看,正巧遇上文物开放,看到了那本《画棠春》。
工笔春宫画,敢站在玻璃罩前明目张胆看一整天的也就我了。同学们臊的一个个走了,我却怎么都拔不动腿。
那是一种异常奇妙的感觉,只是呆呆看着画中的男子,心头就一阵阵发热,像是恋爱的感觉。
原来上天早已注定这一切,可当时的我还不明白,纯粹认为是作者笔法过于精妙,才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幻觉。当我想到身临其境后无耻的偷笑了,一个画中的男子,而且还是朝代不祥的古代男子,竟在光天化日下被我视 歼了。
最后这种黏糊劲达到了顶峰,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晚上景点关门下班,我为了多留一会儿,跑到卫生间藏起来,等人都走了,再出来接着视 歼。
后来的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好像外面还有月光的,忽然之间就没了,我只记得自己不小心触动了防盗警铃,被保安追的翻墙逃跑时,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原来,这一切早已注定。阿胤是我的运,同样也是劫,一本《画棠春》穿梭在这些时光之间,只为让我们遇上。
“怎么了?喂,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偷偷来看春宫图的大学生,新闻上都报了,还说要注重年轻女性 性 知识获知渠道的正确导向。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这种东西网上多的是,看本黄不拉几的古书,还被人现场抓包,太不合算的了哈……”
他叽里咕噜没完,我懒得解释,自己之所以一眼着迷《画棠春》,是因为它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有完没完?再说下去天就亮了!”照着他后脑勺一巴掌,对付这种人只能用武力解决问题。
话音刚落,他仰头看天。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乌云,月光淡黄色的晕从乌云后面显现,成了黄金镶嵌的边。
“时辰快到了。”
“什么时辰快到了,到底怎么了?”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认真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他手上的动作有快了几分,边挖边说。“你吃过巫茗果,身上会有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旁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我医仙老鬼本族传人才行。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身份特殊。我悄悄跟着你,听到云雁装后吓了一跳。”
他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看着我。“我在老家祖宅藏书楼中看到过一本书,上面记录了一些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国家,其中提到过云雁装,还有南凌国。而医仙老鬼族谱中,家里长老竟查不出是哪朝哪代。由此,我断定我们一族不是与世隔绝独居的隐士,就是生活在历史空隙间的国度。”
除我之外,还有一个人相信南凌的存在,并且找到了证据,我欣喜若狂,差点儿蹦高欢呼。“南凌真的存在,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家,皇族姓氏南宫,那本《画棠春》就是我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