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走了之后,我辗转反侧,强压下心头怒火,跑到庭院中透透气。西北角落里有棵棠梨,后被家仆做了砧木,一半嫁接鸭梨另一半换成李子,结出来的果子不伦不类,竟也香甜。
我坐在石阶上,初夏微风徐徐,清凉舒心的很,忽然想起那年铁牛蒲扇大的巴掌将我打翻在地,心中滑过温暖和酸涩。
“旧岁采得枝头细雪
今朝飘落胭脂梨叶
轻挼草色二三入卷?
细呷春酒淡始觉甜?
早春暮春 酒暖花深?
便好似一生心事只得一人来解”
不知不觉又哼起棠梨煎雪,我怎还会想他?
起身往庭院中间花圃走去,这里的月季没日没夜怒放,倒显得俗气了。
“有声音!”
墙角阴暗草丛中传出轻微惊呼声,我也吓了一跳,连忙蹲下身子,借由月季躲避。
“瞧你这大惊小怪的,宝贝想死我了……”
男人粗喘声压抑着,女子低低*附和,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对野鸳鸯干了些什么。我好歹也是过来人,知道幽 会实属不易,就悄默声的弓着背离开了。
从娘话中的字里行间察觉,王富贵最近一定在预谋着什么,可一连三日过去了,风平浪静,他也没再提生儿子的事情。
我的镖局名为百川,理念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开业之前造造声势,就命十七八个镖师光着膀子站在镖局前秀肌肉。那一身身彪悍的腱子肉啊,迷倒了镇上一群大姑娘小媳妇。
其中,数箫莫寒的徒弟一天最能撒的开。又高又大如同铁墙般的身子,惹得众人惊叫连连,最重要的是人家身手矫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说,还呆萌可爱的很喽。
我抱着双臂站在一旁得意的笑,非常满意一天的出现引来围观群众无数,将这段街堵了个水泄不通。箫莫寒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脸色很臭。
“箫潭主,你们深水潭的人都这般有趣儿?”
他摇摇头,低头看看自己,不知道这有趣儿三字放在哪儿最合适。
“呵呵,你的徒弟多不多,再带几个过来帮忙如何?”我使了个眼色,伸手搭上他的肩头。
他继续摇头,长长吁了口气,肯定是徒弟脾气秉性行为习惯什么的,都与他这个师傅大相径庭,所以才会有挫败感。“夫人,实不相瞒,一天是我三个月前捡来的。”
“捡的?”
“对,我游历四方,露宿山涧时在路旁草丛中发现了他,他不记得自己姓何名谁,也不知道家住何处。我可怜他无依无靠便将身上所有盘沉相授,他死活不肯,纠缠着要拜我为师,以报恩德。”
难怪这对师徒这么不登对,原来是半路出家啊。
“这么说来一天这个名字也是临时取的喽?”我歪头问道。
他红了脸,连带着耳朵边也微微泛红。“我救他第一天,他就拜我为师,所以就取了一天这个名字。”
我在心中冷笑,这名字取得还真是够随便,要是第二百五十天拜师,还得叫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