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身边的被褥早已没了他的温度,一套浅蓝织花团衫整整齐齐放在那儿。我将衣衫拿在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心突然又被抓攥揉捏,他的确厉害,阅女无数啊,是不会在替女人挑选衣衫的事上失了准头。
身上的抹胸纱衣太过显眼,将它换下后去了铜镜前梳妆,发现台上放了只白瓷小瓶,打开放在鼻下轻嗅,与涂抹在脸上的药膏味道一样。
“这是冰参露?”记得昨晚他是这么说的,此时我的脸红肿已褪去大半,忽然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我将这神药揣进怀中,屁颠屁颠出了客栈,身后有人叫住了我。
“请问是西门小姐吗?”
许久都没人这么称呼我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有什么事吗?”
“您的马车备好了,请上车。”
“这……”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南宫胤,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您放心,公子已经付过车钱了。”
我笑的有些尴尬,虽说抠门的很,却不想被人瞧出抠门两字贴在脸上。
晌午前我赶回家,娘和王富贵在家门口来回踱步,我彻夜未归,怕是急坏了大家吧。
“瑟儿,你可还好?”娘焦急的查看我的脸,心疼的泪水噗噗只掉。“那徐知县怎么这般凶狠,对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下此毒手。”
我庆幸自己昨儿个没回来,娘若是看了那张脸,还不得哭晕过去。
王富贵围在我身边,狗似得伸长脖子嗅嗅我的脸。“什么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熟悉你个大头鬼!还不叫人烧水去,我要沐浴更衣,让厨房也忙活起来,多弄些红烧猪蹄,可饿坏我了。”
王富贵迈着小碎步跑去张罗了,我悬着的心落下地。冰参露有异香,南宫胤从宫中带出来的东西,这个为皇宫奉献了一生的王富贵自然是极其熟悉。哎,看样子这奇药以后是不能再用了。
吃饱喝足后,我瞬间冲血,墨宝轩大掌柜那儿传来消息,说全汴州的状师都不肯接席北城的官司。明白这是徐老油条从中作梗,我下了死命令,汴州城里找不到就去其他地方找,还就不信了,全南凌会没有一个正义之士!
只是,隔日的第二次开堂会审,我需又得一人前往。这次我长了个心眼,提早让香草去县衙附近订了间客栈,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高达,这个案情里的关键人物,竟然消失不见了。他是专门为家中供应鲜鱼活虾的小贩,我听别人说道过几次,所以有点儿印象。派人去他家中找,邻居讲他出了远门,须得些时候才能回来。
?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想找的东西没一样有下落,可事情还没有成定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