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粗布麻衣,头上戴着斗笠,这么乡土气息浓重的打扮愣是没有掩盖住浑身散发的贵气。可衔在唇角的嘲弄最是可恶,要不是他正用手将我头上的包压下去,我早就甩他两个耳光响亮了。
“这两年你还真变了不少。”他用湖水浸湿帕子,继续帮我按住头上巨大无比的包,说话时强忍住笑。“还去学了武功。”
奶奶个腿,我将他推开,夺过帕子自己捂。你才学了铁头功呢,你们全家都学了铁头功!
天呐!谁来救救我?就刚才突然站起来那一下,我个纤纤女子竟然用头把乌篷船顶捅了个窟窿,真是丢死人了。
“来来来,换条凉帕子,这样才有效。”他没恼,反而弓着腰塞来一块帕子,与我同坐在这狭小的船舱中。
“一边儿去!”我不去接,挪挪身子离他远点儿。
“去哪儿?接着去大牢找席北城商量对策?”他收敛起刚才的嘲笑,语气沉稳冷静。
我愣在原地,警觉的看他,他怎么会知道?
“笨蛋,你以为候审囚犯的牢狱这般好进,那些狱吏再不济也不会被你一两银子收买。”他面色威严,甚至稍稍怒了。
“你是说他们是故意放我进去?”我弱弱的问,赚来他一记大白眼。
“徐知县找来的证据不足以要了席北城的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偿若下毒,谁都不会将毒直接下进药罐里,还不毁灭证据,摆在那儿等着官差来抓。”
“对吼!这明明就是有人趁席北城不备,偷溜进厨房下药的。”我恍然大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那他又是谁呢?”
“笨蛋!”他脸色黑里发青,又开口骂我笨蛋。“不管他是谁,你都给徐知县提供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见我瞪眼做痴呆状,他眸中闪现精明冷冽的光。“单凭高达咬定你们主仆之间有私 情,恰巧馨樱有所关联,不得以只能将人除掉,这作案动机顺理成章,人证物证俱在,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们。”
我头皮发麻,原来果然如那可怕的第六感一样,席北城只是个开始,徐知县真正要对付的是我。
“现在又弄出来只镯子,好在你还算机灵,证据不足加上你虚弱晕倒,他只好放人。”
他趁我不备将捂得发热的帕子抽掉,果断用一条沁凉的换上,我挣扎几下,被他扭住手臂不能动弹。
?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你不是跟徐老油条一伙的吗?”压在心头的疑问说出口,我还是有些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城府之深我是见识过,不知这回他打的什么算盘,是否又将我算计进去。
他张嘴又要骂我笨蛋时,忍下了。
“我有我的道理,你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