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的去势那么快,把它打出去容易,但是,重羽又怎么可能舍得对球球动手粗暴,无奈之下只能是硬扛着球球这一爪子,然后趁着球球重新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把球球拎了起来。
因为距离太近,重羽那只挡着球球的手又是手背和猫爪正面碰上的,原本只是玉维仪预想中的两道血印子,到了重羽的手上,却已经阴差阳错的变成了两条还在慢慢渗血的长伤口。
“喵qaq!”被重羽拎着脖后颈那一小块小软皮的球球眼巴巴的看着重羽另一只手上的手背上还在滴落的殷红色血滴,瞬间整只喵都不好了。
玉维仪的反应比球球还大的,他一贯从容不迫温雅一笑的表情瞬间就挂不住了,那张精致而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霾,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他一手抓着重羽手上那只手的手腕,碧色的眼眸一扫,落在球球身上的时候,敏锐得察觉到一股凛冽杀气的球球登时吓得整个喵都僵住了,原本还在微微扑闪四肢的动作也全都停了下来。
“你别吓球球。”重羽拎着球球重新坐在椅子上,然后直接把球球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还伸手给浑身毛都炸起来的球球顺了顺毛。
看着重羽手背上两道还在渗血的伤口,玉维仪现在完全是掐死球球的心都有。
球球被他吓得脑袋一缩,再加上意外挠伤了自己主人重羽的愧疚,整个喵都蔫了下去,趴在重羽的腿上,埋着脑袋一动不动。
重羽用没受伤的手给球球顺了顺毛,感觉到掌心下面这只毛绒绒的小动物温热的身体还在微微的颤抖,不由得心中轻轻一叹,抬起头来看向玉维仪,温声说道:“能帮我弄些清水来吗?我得洗洗手上的伤口……”
“你在这里坐着别动。”心知这会儿掐死球球根本不现实,就现在球球闯了这么大的祸,看重羽还一心护着它的模样,玉维仪真是一肚子火气都不知道往哪里发了,只能生硬的说道:“我去端水,你在这来等着。”
重羽点了点头。
玉维仪满心烦躁的就要出门,结果,门才一推开,就看到院子里,眉眼含笑的牛肉汤正裙裾翩翩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到玉维仪之后,脸上的笑容更是生动了几分,柔声细语的说道:“玉公子。”
玉维仪状甚不经意的反手关上了屋子的门,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只是微微含笑的同牛肉汤说道:“这个时间过来找我,可是吴前辈有何要事?”
牛肉汤微微一欠身,这才勾唇,满心挂念的浅笑道:“这么多天,都没听到九哥什么音讯,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想着,出海去寻他。”
玉维仪听了,不由得微微挑眉问道:“海上浩淼苍茫,一艘大船在这海上,只不过是如一叶扁舟般单薄,你又如何能辨别九公子他们的方向?”
牛肉汤以手掩唇,浅浅一笑道:“玉公子并不曾生活在海岛上,想来乘船往来的机会也少,并不知道,九哥他们那艘船上,只有区区几个人,无力掌舵的情况下,船的方向,自然就只有海水的方向。我们只要循着海水的流向,自然便能够找到他们了。”
玉维仪心中一动,当即便想到了当初自己和重羽落在海面上之后,随着海浪慢慢漂流到这座岛上时候的情景。
即使并非常住海边之人,玉维仪也知道海水有流向这回事,只不过,断无法像牛肉汤他们这样,能够清楚的分辨出海水的流向,并且借助海水的流向来“运送”物品达到掩人耳目的程度罢了。
说起来,牛肉汤今日这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的话语,反倒成了玉维仪、重羽他们当初推测老狐狸那一艘货船出海之后,估计是故意在船上动了手脚,使之被海上的暴风雨损坏掀翻,好将那些木鱼、佛像尽数运送到这无名岛上的一番作证了……
不过,心中诸多思绪闪过,玉维仪的面上,却是不露丝毫,口中也只是意有所指的轻笑着重复了一句道:“我们?”
牛肉汤微微点了点头,也笑着肯定道:“是。九哥归期不明,婚事更是不知何时才能再办,反倒是连累玉公子在这无名岛上耽搁太久,想来玉教主对玉公子久候不至,心里也牵挂得紧。所以,我这次出海,一是为了寻九哥的下落,另一方面,也好送玉公子回到中原。”
玉维仪缓慢的点了点头,对牛肉汤微微莞尔一笑道:“如此,便有劳了。”
牛肉汤再一勾唇浅笑,柔声道:“玉公子客气了。”
待到牛肉汤转身离开之后,玉维仪登时收起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刻停顿的端了一盆清水,等他回来之后,安全对还趴在重羽腿上一动不动的球球视而不见一般,只是轻轻的帮重羽把受伤的那只手手背上的血迹冲洗干净,然后又将其包扎好。
整个过程中,玉维仪都沉着脸一语不发,重羽便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他的动作。
等玉维仪全都忙完了之后,终于把视线落在了埋着头装鸵鸟的球球身上。
察觉到玉维仪锐利的视线,即使背对着玉维仪,雪白的毛团子球球仍旧瑟缩了一下身子,趴在重羽腿上微微一抖。
一直把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的搭在球球身上给他顺毛的重羽感受到掌心之下这个小家伙的反应,一时之间还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