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本以为这一觉能睡到天亮,却不想半夜里闹贼似的一阵喧哗,她恋恋不舍地睁开眼才发现一个胖大的女人拿着把扫帚在打小毛头。
她一下睡意全无,趴起身下去阻止,原来这浑小子大半夜乘着青儿睡着了,跑出去偷听丐帮大会被人抓个正着!
青儿说了一车的好话,才把那个满脸横肉的乞丐婆给劝走,拉着小毛头回到床上,用手指戳戳他的头,小声骂道:
“不省心的臭小子,我身体才好,受不得累,想好好歇一宿,你偏偏给我惹事,整出这么大的阵仗!现在可好了,我精神头儿上来了,根本睡不着觉了,说你怎么赔我?”
小毛头贱贱地环住青儿的脖子,一个劲地哼哼,倒真把青儿逗乐了,只听他趴在耳边小声道:
“姐姐的朋友不是在牢里吗?我听丐帮大会说,他们要去劫狱!”
小毛头说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青儿却睁眼到天亮,她想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堵着门去找公孙商量。
公孙见她一愣,关心地问:“怎么,昨晚没睡好吗?怎么如此憔悴!你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复原,一会治病有孙木头、胡亮就够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青儿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拉着他的胳臂扯了几下,压地声音说:“你知道昨晚丐帮大会是商量干什么的吗?”
公孙锁紧眉头,严肃地说:“这是他们江湖上的事,不关我们的事,你不要瞎打听。”
“他们要去劫狱!我想搭他们的顺风车,把云娘和果妈妈救出来。”
公孙挑了下眉,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像不认识她一般,过了半天才低声骂道:
“你疯了?咱们昨天才拿到肖大夫的医案、吴仵作的尸格,这个案子稳操胜券,咱们不是说好越衙告状的吗?”
“可就算我们有证据。西京的姜青天也能主持正义,可果妈妈和云娘还受得起酷刑吗?劫狱却不同……”
“不行!那是要株连的大罪!县衙三班衙役是好对付的?就算万幸被救了出来,她们既没鱼符,又背着通缉。今生今世不见天日,活着有什么意味?”
见惯了公孙文质彬彬地的一面,突然这么金刚怒目的,倒把青儿吓得一时无语,瞪着两只大眼睛愣呵呵地看着他。
公孙叹了口气。又柔声劝道:“青姑娘,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以为丐帮是什么?那是江湖帮会!干得全是些小偷小摸、杀人放火的事。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青儿被他说的没了词儿,低头嘟着嘴,用脚尖来回蹭着地面想怎么驳倒他……
忽然传来胡亮的大喇叭嗓子:“公孙先生,病人都已经排好队了!”
公孙忙回了一声,又小声嘱咐道:“不许再瞎想了!现在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别等该越衙告状的时候。你倒病得走不动了!”
青儿悻悻地回屋,躺在破门板搭的床上,想着公孙的话,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对她狂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劫狱这么大的事,她这辈子都不见得再能碰上!
更何况是丐帮组织的!虽然她没参加昨晚的会,但眼见丐帮这么多的兄弟,虽然他们在公孙眼里是乌合之众,但青儿觉得他们纪律严明,成功的机率很大。
她越想越觉得不能放弃这个百年不遇的良机。只是公孙说的另一点很重要,劫狱出来后她和云娘将一辈子都见不得光,要过鼹鼠一样的生活。
青儿在床上翻饼,猛听得有人大声咳了一下。抬头一看却是冷风。
冷风逆光堵在门口,活像一尊黑压压地罗汉镇在面前,再加上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让人难耐。
和乞丐住了这么久,青儿其实并不大分得清他们的长相,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的。
只有冷风。远远就能看到他那两道令人丧胆的法令纹。
青儿不喜欢冷风,她一向以为一个自己不幸福的人,也没有能力给别人带来幸福。所以对这种人,她一向敬而远之。
她想不出他的来意,只坐起身愣愣地看着他。
冷风沉默半晌,突然开口:“你越衙告状是要救果果楼的云娘?她犯了什么罪?你有几成胜算?”
青儿一愣,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又想孙木头、胡亮成天监视着,原也没有秘密可言,便如实说了。
“可我却听说复审的结果并没变,不过让她白受了许多折磨?”
青儿闻言浑身一震,瞬间明白了冷风的用意,原来他和她一样,也想求云娘!
她猛地爬起身,直直地盯着冷风,紧张地问:“你是要救云娘出来吗?”
“不关你事。听着,以后她的事不要你插手!”
青儿霍然而起,硬硬地回道:“做不到!她是我的朋友、我的恩人,一个什么都没干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对错?”
冷风恶狠狠的瞪着青儿,青儿也坚定的瞪回去!
不甘视弱的眼神在空气中发出滋滋啦啦的火花,没有任何一方退缩。
忽然,冷风侧过头,不耐地说:
“我要是早些知道,她也不用受苦了!你不要再听神医的话,他不过是个的书呆子。告状要有用,还要侠客干什么?那些官老爷只会官官相护,才不理会是非曲直,只在乎他们头顶上的乌纱,怎么能把云娘的命交到他们手里?”
青儿瞬间就被他的话征服,虽然冷风人很别扭,但他说的没错,云娘命不能交给别人!
冷风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