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一边给小姐盘头发,一边道:“小姐,快到年底了,你是不是要回月影楼看看?”
“当然。 ”寒菲樱肯定道:“一年到头都飘荡在外,当然得回去看看,要不然时间久了,他们都会忘了本座了,何况,前段时间不是都已经传出本座的死讯了吗?”
翡翠扑哧一笑,“你到时候回去,他们一定还以为是在诈尸呢。”
寒菲樱瞪了她一眼,“本座还活得好好的,诈什么尸?大过年的说什么呢?骊歌燕语,铁风铁凝,不是都知道本座还活着吗?”
翡翠忍住笑,“说起过年,沈家的这个年肯定是过不好了。”
“怎么了?”
“沈芙在牢狱中死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寒菲樱还是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翡翠说起这个令人不齿的女人,还是一脸厌恶,“她不是早就得了花柳病吗?进了监牢之后,当然没得治了,一直养尊处优的人到了脏兮兮粗粝不堪的监牢,就是没病也会闷出病来,何况她又强行堕胎,早就伤了身子,又不知道和金有财*了多少次,我想应该早就病入膏肓了吧。”
翡翠自顾自地说着,“还有,金有财的判决也下来了,本来这件事闹得很大,是要判两年流徙的,但听说金老爷子气得卧*不起,金家卖了两间祖传的商铺,花了不少钱上下打点,最后只判了一年,现在沈家金家都身败名裂了,好一点的人家都不肯和他们往来了,金家的产业这些年也被他败得差不多了,现在连祖业都要卖,真是个败家子。”
“他没事吗?”
翡翠知道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摇摇头,“没听说过,这个人还真是好命呢,明明是罪魁祸首,怎么反而到头来他却没事?”
“也许是还没有到发作的时候呢。”寒菲樱淡淡道:“不管怎么说,这一年的流徙也够他受了,自以为是*潇洒的公子哥,现在成了终日劳作的苦役犯,看他那细皮嫩肉的能干嘛?”
“对了,金有财服役出发的那一天,大小姐还瞒着老爷夫人偷偷去送他。”翡翠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微漾,透出一股浓浓的不认同。
寒菲樱倒不意外,姐姐那样的人,就是被人伤到了骨子里,在她心中,那个人也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当时得知金有财和沈芙*的时候,是过于震惊,血气上涌,当然什么狠话都说得出来,现在怒气过了,后悔劲上来了,自然还念着金有财那一点夫妻情分,有什么奇怪的?
“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大小姐也真是的,她要是能有小姐一点魄力,就不会过成今天这个样子。”翡翠不满地摇头。
寒菲樱冷笑道:“你忘了金有财的手段吗?他虽说*无度,但只要回府的时候,对姐姐稍微好一点,买个礼物哄一哄,姐姐就会感动得忘记他一切龌龊事,就是她这样的毫无底线才让金有财越发猖獗,她也不想想,就算将来金有财回来,她不计前嫌地愿意回金家去,金家二老还能同意她进门吗?”
翡翠越想越气,狠狠一跺脚,“大小姐怎么这么没骨气?天底下就剩下金有财一个男人了吗?”
“姐姐不是没骨气,是骨子里放不下,她本性温婉善良,若是遇到懂她爱她的人,自然夫妻恩爱,一生和睦,可遇人不淑,遇到金有财这样有眼无珠分不清珍珠和瓦砾的人,就是明珠暗投了,多少好女人都是让混蛋男人毁了。”
寒菲樱说到这里,眼眸微微一抬,“姐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时好时坏。”翡翠摇摇头,“这种病本来就很难治,还好大小姐应该不像沈芙病情那么严重,否则就是石中天来了,恐怕也束手无策。”
寒菲樱想了一会,“看来只能走下策了,替我联络石中天。”
“是!”翡翠边说边将一只碧玉簪插到小姐的发髻中,“他最近应该就在京城吧?”
寒菲樱不置可否,“父亲母亲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夫人最近在帮二少爷找媒人说亲,夫人这也太急了。”翡翠懒洋洋地说道。
“不是母亲急,而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罪魁祸首是别人,对于我们寒家来说,也终究是家门不幸,流年不利,她自然迫切地需要一桩婚事来冲淡阴影,把这件事对寒家的影响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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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出门之后,寒子钰的脸色一直很阴沉,萧芷凝不满道:“哎,今天说好是你陪我出来逛的,你拉着一张脸给谁看啊?”
寒子钰看着萧芷凝身上的佩戴的翠玉珏,皱眉道:“你不爱看可以不看,没人逼你。”
萧芷凝一愣,但大约猜到了他是为什么事心烦,好脾气地没有发作,拉着他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下,“你家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都不是你的错,你干吗和自己过不去呢?”
寒子钰目光凛凛,恨恨道:“我就是想不到姐姐她怎么能……,金有财是个什么东西,全城都知道,就是这样一个看了都嫌污秽眼睛的脏东西,她居然还能去送他,要是我,早就恨不得一刀砍死他了。”
看着寒子钰英朗眉目之间的怒气,萧芷凝叹道:“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金有财再坏,也是她的丈夫,常言说得好,*夫妻百日恩,你姐姐放不下他,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啊。”
寒子钰心口一滞,没有说话,萧芷凝并不像一般的官家小姐一样颐指气使,刁蛮任性,身为王府郡主,却大大咧咧,毫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