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菲樱何等聪慧之人?见皇上目光恍惚,知道又是通过自己想到了静妃,低头轻咳了一声,咯咯一笑,转移了话题,“皇上圣明,我的确懂些棋艺,但在皇上这样的高手面前,我哪敢班门弄斧,徒增笑料?”
皇上却饶有兴趣,寒菲樱不但聪慧,没有别的女子在君王面前的局促紧张,而且说话十分有趣,随口道:“依你看朕这局该如何下呢?”
寒菲樱嫣然一笑,“皇上可真是在为难菲樱了!”
皇上微有诧异,“此话怎讲?”
寒菲樱清眸一扬,“世人皆知,上阵杀敌,只有竭尽全力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世子敬仰皇上,当然不会故意隐藏实力,那才是对皇上的不敬,观棋不语真君子,虽然我是女儿身,可也懂得观棋之道,如果我帮皇上赢了世子,那可有违夫妻同心之道,但皇上问话,又不能不答,更不能乱答,否则就是对皇上大不敬,皇上置我于左右为难之地,难道还不是为难我吗?”
寒菲樱的机敏巧辨让皇上越发对这个女子心生喜爱,想不到她竟然能说出一番这么有见解的话语,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棋局潜藏的走向,皇上对她的兴趣更浓,“依你之见,这盘棋到底是朕会赢,还是你的夫婿会赢?”
寒菲樱眼中闪烁中灵慧的光芒,避开了这个话题,“棋局千变万化,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断定结局,请恕菲樱不能妄断。”
面对寒菲樱的回避,皇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欣赏这女子的胆识,“朕知道你看出来了,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寒菲樱和萧天熠对视一眼,看向棋盘,含笑道:“恕菲樱直言,这棋局势已定,只需再走三步,皇上就败了,但皇上心宽似海,胸怀天下,自然也有认输的气度,倒是菲樱在一旁小心眼了,一直担心世子会因此触怒皇上呢。”
皇上哈哈大笑,这个女子有勇气,有胆识,他的语气充满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宠爱,笑道:“天熠啊,你可是把你这世子妃宠得无法无天了,在朕的面前,也什么话都敢说?”
萧天熠眸光柔软地看了一眼樱樱,微笑道:“是臣的过失,请皇上恕罪,回府之后臣定会严加管教!”
皇上很喜欢这对年轻人,聪慧,睿智,风趣,看着萧天熠英俊出尘的面容,傲然挺拔的气度,和蔼道:“严加管教?你舍得吗?罢了,好听的话朕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你的世子妃就这样很好,朕很是欣赏,如今敢这样说实话的人可不多了。”
寒菲樱机灵一笑,水眸波光潋滟,“谢皇上!”
皇上意犹未尽,正准备再来一局,却听闻礼部尚书求见,他今日不想见朝臣,就命田学禄将礼部尚书的奏折呈了进来,田学禄道:“皇上,是郡主选婿文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念给朕听听!”国事繁忙,棋兴正浓的时候,偏偏又来了政事,皇上微微有些不悦,但郡主选婿,也是大事,不宜拖延。
田学禄连忙打开,“奴才遵旨,郡主文试的第一名是礼部侍郎的公子程淳,第二名是黄御史的二公子黄戈,第三名是大理寺卿的长子褚元洲。”
皇上一听这几名就皱了眉头,这些连下棋也没兴趣了,这几个人竟然是文试的前三甲?
按照龙腾王朝的管制,礼部侍郎,正三品,御史,从三品,大理寺卿,正三品,都是三品官员之家。
何况一想到大理寺卿褚成智那个糊涂混沌的模样,皇上就心生不悦,更加不可能把锦阳郡主嫁到他们府上去,那就只能从第一个第二个里面挑,可是一个正三品,一个从三品,是不是有点太委屈郡主了?锦阳郡主不同于一般的郡主,是所有皇家郡主中最受皇上看重的一个。
锦阳的郡马,夫家不是一品大员,至少也要是个二品大员吧,要不然也无法安南境将士的心,更无法稳住宇王的心。
想到这里,皇上重重掼了一下茶盏,对这个结果显然很不满意,“武试不是挑了八个出来?没有更好的吗?”
田学禄解释道:“郡主好武,比试的第一项就是武学,虽然京中公子才华横溢者众多,但这一条件是实打实的硬拼,就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不好武学,也无济于事,所以很多条件不错的世家公子,在第一关就被刷下去了。”
这是实话,皇上也知道,锦阳喜欢刀剑,一定要找一个武艺高强的郡马,这也是人之常情,宇王爷独生爱女,自然要挑个合心意的郡马,皇上也希望能在最大程度上满足锦阳的心意,想不到两轮比试下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意料,他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寒菲樱目光轻柔地掠过正在淡定饮茶的萧天熠,褚元洲是什么人,她不知道,但他老爹大理寺卿褚成智是什么人,却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褚元洲能被阿熠选中,成为三甲之一,应该也不是草包,但也应该不是旷世奇才。
这文试的结果,谁是状元,谁是榜眼,谁是探花,阿熠定然是早有准备,以他的手段,想让那些人成为前三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只是一个郡主文试,又不是全国考科举。
萧天熠给寒菲樱斟茶的时候,两人眼神交汇,心有灵犀,他知道以樱樱的聪慧和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