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忽然鬼使神差地回荡在耳边,寒菲樱红唇微翘,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也许他看在自己不辞辛劳一番诚意的份上,答应自己出使赤炎呢?
这个想法冒出来之后,寒菲樱眼睛一亮啊,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完全可以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干吗在这里白白等着耗费时间?
穿好寝衣,站在铜镜前面,看着镜中一脸相思难耐的小女人情态,自言自语道:“寒菲樱,你算是彻底栽在萧天熠这个妖孽手里了,以前你最不屑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可是体会得淋漓尽致了!”
还没有出去,外面就响起了翡翠的声音,“秀,宫里来人了!”
寒菲樱一直神游在妖孽的温柔乡里,脑子还有些不清醒,迷迷糊糊道:“宫里来人干什么?”
翡翠听着秀迷离的声音,道:“我也不知道,你赶快出去看看吧!”
寒菲樱立即清醒过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宫里还来人,难道自己不在京城这段时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可阿陌和翡翠的情报显示,并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先出去看看再说。
等到寒菲樱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宫里派来传旨的内侍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世子妃姗姗来迟,满脸忧急,“皇后娘娘深夜急召宗室女眷入宫,世子妃快随奴才进宫!”
翡翠诧异道:“这么晚了,到底有什么事啊?”因为这个公公看着眼生,所以多问了一句。
内侍急道:“太子妃难产,皇后娘娘召女眷入宫为太子妃祈福!”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着面生,大概是皇后宫里的所有公公都派出来了。
虽然寒菲樱没有生过孩子,但也知道无论身份贵贱,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一道鬼门关,她对季嫣然唯一的关注是她曾经和萧天熠的隐秘情愫,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生产,想不到自己一回来就遇到她临产。
寒菲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面对一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刻,绝对有狭义心肠,“事态紧急,我们赶快进宫吧!”
赶到宫中的时候,与太子妃同辈的宗室女眷都到了,除了各大王府世子妃之外,还有已经出嫁的公主们,也不知道是哪个祖辈传下来的的规矩,宫内有身份贵重的女子难产,就会召天师登坛施法,同辈女眷跪于殿外,祈求上苍降下福泽和祥瑞,令母子平安。
寒菲樱到了之后,才知道太子妃今日午时忽然腹痛,即将临盆,可一直痛到半夜,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太医院有名头的太医都来了,忙得脚不沾地,宫人们如同穿珠一样来来回回。
午夜的太子宫没有了往日的华美气息,反而是一片乱象。
高坛上的天师口中念念有词,寒菲樱一句也听不懂,她和三公主跪在一起,双手合十,闭目凝神,虔诚祈祷。
这些女眷之中,有的已经生产过,对女人生孩子的痛苦有切身体会,还有像寒菲樱这样没有生产过的,夜里寂静,偶尔会传来季嫣然的凄厉叫声,胆小一点的,只觉瑟瑟发抖,脸色发白。
不管是高贵的太子妃,还是田头农妇,这个时候都是公平的,都会面临一个女人最为凶险最为脆弱的时刻,寒菲樱听力过人,内殿的动静听得极为清澈明晰。
皇后坐在殿内等候,听着里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申银声,却迟迟不见婴儿的啼哭声,皱眉道:“怎么还没有生下来?”
萧远航的脸上也写满了忧虑之色,时间这么长了,不会真出什么事吧?
忽然,里面的一个接生嬷嬷面色惶恐地跑出来,一下子跪到皇后和太子面前,“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恕罪…”
她还没有说完,太子就怒道:“到底生出来没有?”
接生嬷嬷吓得冷汗涔涔,语无伦次道:“奴婢无能,孩子和大人…”,话还未出口,就接触到四道充满杀机的光芒。
面对皇后和太子阴沉的目光,她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恐怕只能保住一个!”
太子眼底掠过一道惊异,几乎是用喊的声音,“两个都务必要保住,否则本宫要你们全部陪葬!”
接生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殿下,孩子胎位不正,先出来的是脚,太子妃体质虚弱,已经喝不下去催产的药了,您现在就是杀了奴婢们,奴婢们也没有办法啊,还请娘娘和殿下早做决定,再耽误下去,怕是两个都…”
后面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她面色如土,泣不成声,脸上的皱纹深浓得如同沟壑一般。
萧远航颓然落到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一个太难的抉择,他的目光不由得求助地看向皇后。
皇后毕竟是女人,也经历过生孩子的鬼门关,明白已经过了整整六个时辰了,胎位不正,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但她比太子果决,此时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微微叹了一声,“生为女人,不论身份贵贱,心中总是牵挂自己孩子的,宁愿自己经历危险,也要把生的希望留给孩子!”
皇后在短暂的权衡之后,就做了抉择,季嫣然是季家女儿,只要有流着季家骨血的子嗣在,季家会一如既往扶持太子。
母后的话虽然合情合理,但也残忍,萧远航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反对,但又说不出来话,最终还是坐了下去,他当然知道母后是对的,心底泛起愧疚,嫣儿,对不住了,怨只怨你没有这个福气。
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