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哥哥抱着寒菲樱离开了花园,也挡住了我嫉恨的目光,而那扇门后面必定有更让我痛彻心扉的缠绵惷光。
拒我几乎要疯狂,手心已经快要掐出血来,可我只能忍,因为我知道,只要我露出一点点对熠哥哥隐藏的情意,我就不能名正言顺地住在承光阁了。
而寒菲樱显然也是个精明凌厉的女子,以熠哥哥对我的独宠,我自问都不能跋扈到不让哥哥纳妾,可她却暂时做到了,我只能说暂时,而不是永远,因为将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住在承光阁,我一面冷眼看着冷傲的熠哥哥一到了寒菲樱面前,就会变成深情款款的夫君,她坦然享受着原来只有我才有的特权,一面听着下人议论世子爷世子妃如何恩爱。
那些言语刺激得我快要发疯了,可我不但不能表达出一丝一毫的恨意,反而还要装出一副为熠哥哥找到了心爱之人而高兴的模样。
我每天虚与委蛇,对着寒菲樱一口一个“嫂嫂”,可有谁知道,那声“嫂嫂”在我的心里刮过一道道阴郁的伤痕?
时间久了,我已经能完美地做到心口分离,或许是麻木了,而且熠哥哥太过聪明,我只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他就能察觉到,所以我和所有鄙夷寒菲樱出身的人都不一样,我在他面前言不由衷地说着寒菲樱的好,做足了一个善良忻应该做的一切,一分一分地博取熠哥哥的心。
为了不让任何人觉察到我真实的情意,我甚至假装喜欢东方明玉那个贵公子,东方明玉虽然玉树临风,姿容俊秀,可不是我想要的人,我想要的男人,从我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
在我的刻意表演下,所有人都以为我喜欢玉公子,包括熠哥哥也被我迷惑,他很希望我嫁给玉公子,几次在我面前说起玉公子的好,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我的一个试探,熠哥哥如果对我有情意,他会不会这样毫不犹豫地撮合我和玉公子?
我游刃有余地扮演着许多不同的角色,不管这个过程有多艰难,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我寻找机会费尽心思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我沉稳大方进退有度的贤美形象更是深入人心。
住在淮南王府,虽然他们的恩爱刺激着我,但有所牺牲必定有所收获,没过多久,我就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寒菲樱竟然在偷偷避孕!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骇,为什么?难道她不想生下熠哥哥的孩子?
因为我无意中发现她的丫鬟翡翠鬼鬼祟祟地去倒药渣,我对豪门内宅诡计的敏锐天生超过别人,我知道此事必有蹊跷,没有惊动任何人,尾随而去,在翡翠将药渣埋了之后,我悄悄上去挖了出来,仔细辨认那些到底是什么药草。
虽然我的医术是半路出家,也谈不上精妙,但有些东西一通百通,我还是知道的,我发现那里面有几味是女子避孕的药草,我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翡翠这般偷偷摸摸?
这个发现让我又惊又喜,而且根据我的推测,熠哥哥显然不知道此事,因为他曾经和我随意谈起,将来有了小世子,要叫什么名字?
四月的微风掀起我的衣裙,我嘴角含着一抹静静的笑,寒菲樱的偷偷避孕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完全是她自作孽,一来她没有孩子,就少了将来和熠哥哥的羁绊,二来熠哥哥是何等骄傲之人?他独宠的女人,居然暗中避孕,不愿诞下他的子嗣?这对他来说不亚于一种天大的讽刺和屈辱。
我要好好利用这一次机会,再宠她又怎么样?她触及了男人的尊严和底线,这般羞辱熠哥哥,说不定熠哥哥一怒之下,将她赶出王府都有可能。
找准了机会,我一面刺绣,一面找哥哥闲聊,假装关切地问嫂嫂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熠哥哥一听说寒菲樱不舒服,神色立即紧张起来,我看在眼里,骨髓又冷了几分,他就那么紧张那个女人吗?一个深深辜负了他的宠爱的女人。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问?我说曾经似乎有看见翡翠正在倒药,翡翠神色急匆匆的,当时我也不方便问,因为担心嫂嫂,所以私下相问,还请哥哥一定不要告诉嫂嫂说是我说的。
熠哥哥没有细听我在说什么,他眉宇间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我知道他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暗喜,表面上却道:“不知道是不是调理身体的药?”
后来的事情和我预料的一模一样,熠哥哥何等精明之人?只要有了苗头,就会抽丝剥茧,何况,我还特意强调了翡翠的慌张,已经让他起了疑心。
他很快就发现寒菲樱在偷偷避孕,他勃然大怒之后,愤然离开那个被我视为眼中钉的房间,独自来到望月亭,借酒浇愁。
我心中暗喜,能拆开他们,哪怕是暂时的,也好,至少他们不会在我眼皮子缠欢爱恋,只要在他心中埋下了愤怒的种子,以后还愁没有机会生根发芽吗?
在望月亭里,我温柔地开解熠哥哥,像一朵解语花一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他每远离寒菲樱一分,就会往我这边靠近一分,我有足够的信心,我相信我斗得过这个寒门女子。
熠哥哥的气愤当然不止于此,他不想再见欺骗他的寒菲樱,干脆住到了外面的芝兰别院,在我看来,这已经是哥哥要和寒菲樱划清界限的曙光和希望。